青菀对这事无力招架，手上珠数得错不堪。她一直在寒香寺吃斋念佛，不大与男人共。便是有一说话的，那也是山下求签祈愿的，十分正经。人拿她佛门中人，不敢对她造次。这样被人猎般盯着，要吃了她一般，还是一回。

他把目光上移，雾蒙蒙地盯着青莞，间发发哑，暧昧不明地说一句：“想些混账事。”

这是丧名声的事儿，住持将人安葬在后山，便把这事儿下了。哪知这会儿又死了一个，终归是掰不开嘴问个长短，是以还是那般置的法。这事儿熟了，不过早斋的时候就理了净。

青菀是自己禅房里起得最早的,清理床前炭盆都是她的事儿。盆里烧尽了黑碳，剩下一指的白灰。她弯腰伸手扣在盆沿儿上,端了起来要禅房。撕开寺院寂静凌晨的尖叫，是在她手指碰上门扇的时候响起的。

青菀只当没听见，不提起这话来，偏一清支棱住扫帚长杆儿，拉拉缁衣袖盖住手，缓声说：“这人死得蹊跷，如何不问其源。这般放任，再死几个也未可知。”

青菀手握竹枝扫帚，扫起夜里风大带来的枯枝草。过一块地方，就划密密的竹枝痕。她不说话，却听得一清连连叹气。她知的，一清是瞧不下这事不明不白就这么了了。人死了，不细究其原因，草草给埋了，不是佛家人该所为。

☆、52|华13

早课在卯时，早板便得早两刻钟。睡觉定着儿,不能随胡来。是以,该睡的时候不能醒着。否则加连必得醒着的时候,那就没晌没晚了。儿定得准了,到了就能睡着，也不错时候地照样醒来。

青菀微弓着扫地，搭一清的话，“倘或闹开了，人心惶惶，山下的人不上来，香火许就断了。住持想得多些，不像师父您心地纯简。香火续不上，早晚有散的一

青菀再不知情趣，未尝过情果，也能从他的声音起听某些信号。她不自觉把盘得更些，不敢抬去看他。那眸不能盯，一对视就怕他扑上来。这觉太盛，心里便不自觉慌措起来，嘴上不知该搭什么话。

【防盗章】　　青菀不多想,把往被褥里埋埋，续上眠来。

用完早斋，青菀陪一清到前打扫。一清是青菀的师父，从八岁的时候在京城领她佛门，便一直将她带边儿。两人四游历，走过不少地方。最后到了苏州这寒香寺，才算落下脚来。

寺里又死了一个小尼姑，在禅房的横梁上吊死的。听说早板时瞧见的小尼姑吓得脸都青了,在后山呕了半个时辰。吊死的小尼姑脸被勒得胀紫,脖间着的是缁衣撕开结的绳条儿，挂在嘴角上,直在梁上晃。之前死的另两个小尼姑,一个是后山树上吊死的,一个是井里淹死的，都是夜半时分。

卯时的天儿,微光也不可得见。若是如今日夜里飞雪，空中没有半星辰的,便黑得一团雾气。早板的时候得起油灯,罩上僧袍,挨着趟儿洗漱一番,准备早课。

许礴便又自续自话，仍是那般暧昧的语气问她，“怎么办？”

绕。本来沉稳冷静不已，这会儿已然又有些迷糊了。心里咚咚的产生悸动，想许多他平日并不会的荒唐事。可这得忍着，目光落在她颈间的锁骨上，心念更是难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