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青菀埋躺下，那两个又扒拉她被，在她肩膀上闹她，非要她说些什么来。青菀有什么好说的，和容祁是在京途中认识的，还顺走了一路。可这事儿不能提说起来，说起来了，自然要被揪细，越说越明白。那净虚的事，和她的事，总还是要扯了慌圆的。那便不如不说，也没甚可解释的。

甜味盖过了苦味，她才又开问容祁，“您怎么过来了？”

智清和妙羽一脸好奇神，伏坐在床沿儿上朝她倾着，满脸堆着意味分明的笑，问她：“老实代，你怎么认识的七爷？”

青菀摇，“吃的用的住的，样样都好，没什么难。”

青菀懒得理她们，自顾笑着，拉了被往下躺下。今儿住持慧寂不在，她们就得了闲，没个正经模样。这些小姑都是打小慧寂慧安养起来的，在容家这家庙里没吃过什么苦。修行自也修行，但总归还是年岁尚小的丫们。要说没一丝活气，只阿弥陀佛念经，那也是不大可能的。

青菀兀自坐在床瞧着冰糖包发呆，连智清和妙羽两个来也不知。只等被故意一声惊呵吓了一下，才一惊回过神来。然后她快速地整理神思，抬起来的时候已是什么都瞧不。嘴角往上牵一牵，对智清和妙羽说：“怎么了？”

青菀手心搁着那方锦帕，纯白净。她手心蜷了蜷，知这个对容祁来说不是什么要的东西。不过是拿了包糖的件儿，给了她，用罢丢了也不可惜。她把冰糖收下，回容祁的话，“受了凉，吃了两碗药，大好了。”

容祁满意，又叫他回床上躺着。人看过了，话说罢了，便就不好再在此耽搁。他又嘱咐了不少事情，都是细末小事。譬如时吃饭，别饿着自己。有心事莫要自己藏着，跟小时候一个样。若是有难，也别生吞咽，开个没什么。

被她这么一说，智清和妙羽忙收了收脸上那般神情。这又正经起来了，坐直了，与青菀打佛语，“玄音师兄，七爷特特来瞧你，其中必有蹊跷。你若想得佛祖菩萨宽恕，必得从实招来。”

青菀尽数都应下，也依着他说的，躺在床上，瞧着他耳房。那包冰糖还在手里握着，隐隐约约已经起了意，有些化了。她低去看，心里一阵发酸，到底是觉得自己和容祁之间沟壑如海了。可他偏又一如既往对自己照顾，让她心境难平，总有波澜。

容祁把手里的帕包叠起来，递到青菀手里，“一早门的时候瞧见了你师父，又派人打听了两句，自然知你在这里。就是来看看你，没什么别的要事。你又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生病了？”

容祁又问：“可有什么难？”

智清和妙羽正闹得，忽听得门外一声

容祁听了她的话，自当放心，又说：“别太见外，委屈自己。若有什么难，容家离这里算不得远。你到门上找我，没有不能解决的事情。”

青菀就知她们要拿这个说事，这话却也好堵，只拿佛门的清规来问，“你们是什么的？也能扒听这些个？不过是偶然认识的，知我在这，来瞧瞧我。瞧你们的神情，该打！”

青菀这会儿总觉得自己对容祁的好受之有愧，但为了不过多纠缠，她还是乖顺地应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