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虚夹一颗醋浸的生米，夹起一寸来又落回了碗里。这就不吃了，放下筷，一句，“不过尔尔。”

外人众多，都是散了回家去的。净虚和青菀走在路侧，徒步而行。她手持佛珠木鱼，一面走一面问青菀，“去哪逛了这么些时候？”

净虚问了这话，便不再理她。之于她在大相国寺听到了什么，学到了什么，也只字不跟青菀说。她也是脆利落怕麻烦的，最怕面对蠢儿。既青菀自己都不愿意留在那参加法会，她还给她传授佛法不成？以前不传授，这会儿更不会传授。

真不真心且不说，但能为人开解心结却是真的。她打小研读抄写佛家经典，带她

没有住持在，四个小尼姑往净虚这边来，围着她继续问：“净虚师父佛法如此么？可能挑选一段，讲些与我们听听？”

却说四个小尼姑被净虚撂下，大有些无趣。她们收拾起膳房的碗筷来，与青菀抱怨，“你这师父狂妄，咱们一回瞧见这人。这般行径，当真是得人？旁的且不说，温柔谦逊便占不上。她还给旁人解忧解难么？说来的那能是真心话？”

净虚并不太想理她们，从案后站起，态度还算可接受地敷衍了一句，“日后有时间的罢。”

那厢青菀了角门，去到法会大厅，在人群里去找净虚。这会儿法会已是近了结尾，上便要散了走人。净虚也仍在原来的位置上，等得青菀回来，再行一遍佛礼，与众人齐散，退大相国寺来。

青菀不吱声，坐在案后只顾吃自己饭。佛家讲究过午不，因此称晚膳叫药石，把单纯的果腹行为化为治“饿”。饿乃是病，需要治上一治，且与贪无关。

青菀跟在她旁侧，接下她手里的木鱼，自个儿抱着，回她：“能去哪里，不过街巷间走走瞧瞧。逛也是逛，手一个儿都没有，什么也买不得。”

已是傍晚时分。青菀打起帘下车，转间看到西侧云霞漫天，烧得漫天红火。她回与许礴别过，踏了凳下去，往大相国寺的角门上去。背影消失在车窗内，许礴便放下了帘，叫车夫驾，回王府。

青菀从来都是不这些的，别人都是三两吃罢，她非得吃饱才行。她是素多年，若还不将肚填饱，想来活着也不自在。人生来也就几件事，吃喝拉撒，哪一宗不利，都不能叫人舒坦度日。真觉舒坦的便是修行，着实有些难为人了。

下手又多了事情，得派人把寒香寺这桩事情调查清楚。两地相隔甚远，又过了这么多时日，查起来怕是并不容易。但为了了青菀的心愿，这件事怎么也得个结果来。

两人便这么一前一后走去御，沿着御往前一直朱雀门。回到倚云院，天已是黑沉下来，正巧碰上药石的时间。庙里多备了她们的饭，自然一儿去膳房里用斋。此番净虚没自个儿回耳房去吃，也到了膳房群聚。

不止四个小尼姑，便是慧寂慧安两个老尼，都叫净虚的气给整顿住了。吃喝两玉米稀粥，起一句，“收拾净准备共修吧。”便离开了膳房。

庙里两个老尼和四个小尼姑难得瞧见她，都会多瞧她两。那智清又来问她话，说：“净虚师父今日去大相国寺，听得如何？那些大师父们说讲的，可是十分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