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虚冷笑一声，“你这样的人，对一清倒有真情，也是难得。”

这话就不能往下说了，非得打住不可，否则总有吵闹起来的时候。净虚不是能忍的饶人菩萨，之前在山上若不是逞一时，也不能叫山匪给劫了去。这会儿面对青菀，自是上要占上风，不能跌自己的份。冷嘲讽都是寻常事，不必太往心上搁。

商贩，摆摊开店的，数不胜数。青菀沿途看过去，瞧见不少烧饼铺小吃铺。闻着香，嘴里就要生，默默再给咽下去。

了南薰门沿御一直往北，再朱雀门，便了旧城。旧城新城，城里城外，都是一派闹繁盛景象。青菀难得有心思看看这些市井风情，一路上看看左边儿瞧瞧右边，像足了乡下初初城的小姑。

净虚收回目光，只往前迈步，脸上是惯常冷傲不挂表情的模样，“一清固执，寺里怕是无一人能与她相提。佛门诸事，她最是较真。”

青菀气，“她轴，要解救我苦难。可惜，到死我也没能成为她心中的样……”说到这顿住话，心里想起一些事情，侧朝净虚看过去，回问她：“净虚师父觉得我师父，是什么样的人？”

净虚步顿了一下，接话：“你又装什么憨呢，不是什么都比我瞧得通透么？诱我犯蠢，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你暗下里偷乐，拿我笑话。”

原问的是银钱的事情，这又说起了一清。净虚也好奇，自然顺话问她：“你这般情，一清如何会收你徒弟？实在稀奇。”

她不知净虚在想什么，自己正馋嘴呢，忽听她问：“你跟着一清的时候，会暗下里偷偷攒些银钱？”

净虚瞧不顺，对她说，“敛着些，你小时候也是富裕家

青菀看着净虚的目光不收回来，就这么瞧了良久。一清是怎么死的，寒香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寺里的人也全数认为一清暗里污秽，罪有应得。这会儿却从净虚的嘴里听到了肯定的话语，实在难得。

这话里有话，青菀听得来。她默声一阵，问净虚，“您觉得我师父是怎么死的？”

净虚说是心，然其实只不过是了一底。而底未必是心，净虚这会儿是跟她多说些话了，但比不说话却好不到哪去。青菀对她的刻薄也习惯，并不往心上放。只当自己白认真一回，讪笑一下，说：“净虚师父说哪去了，您信我师父清白，我对您已是十分念。”

青菀不再起与她说话，只是埋赶路。到了城门下，仰望一臧灰城墙，密密挨挨的灰砖黑，她到底是回来了。瓮城城门，门间有风，得灰袍覆，青菀和净虚两人看起来都显得十分单薄。青菀在想，了这门不知得过多久，净虚才能回苏州去。这是她现时唯有的一个盼，再无别的念。

青菀看着净虚有些久了，净虚自又说话，“你不必这么瞧我，我与她们不一样。那些人愚笨，许多事瞧不真切。我是看得明白，说句公话罢了。一清的固执未必是好事儿，怕就是这个将自己害死了也未可知。”

之前绕走亳州地界时遭遇山匪，青菀从上掏过银钱。净虚自然是记下了，这话问得也不是没来由。此番两人间更不必再扯面端样，青菀便回她：“攒得艰难，又得防着师父发现。若她发现了，必得逐我去，再不认我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