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菀穿过民居，到达南郊偏僻。找着一棵歪脖树，她立住，把包裹里带的一清的灰袍掏来，仔细打叠成方形。没有称手的工，她便整个人跪在地上，用手扒那并不算疏松的土壤。每扒一下，指间上就传来疼痛。这便就提醒她，一清的事儿不能完。

青菀微怔了一下松气，听净虚这意思是不打算再撵她走的了。她压压气息，回她一声，“是，净虚师父。”

青菀吞了气，满面仆仆风尘，回看净虚，“净虚师父，咱们到了。”

余下路程没有多少，青菀带着净虚不过走了小半个时辰，就到了京城南郊。在辙上站着，侧有匹疾过，拉起一阵尘土扑面儿。前是民舍，目光遥遥越过去，便见得巍峨外城城门——南薰门。那城墙上每百步设着一面战棚，并有密集的城垛，隐隐都可见得。

青菀又松了气，便带着净虚往民舍里去。家家儿瞧过去，找了家门蹲老妪的人家，把净虚留在那，与那老妪谈说佛法。走时她又踟蹰，步不顺溜，暗暗地回瞧净虚两。倒也没什么别的可担心的，就怕净虚又只往京城里去，把她丢下。

说罢了心里的话，她又磕，与一清别。从地上站起来，弯生，发飘。虚着走了两步，便立稳了。她又回，三五步地连着往前走，记下这棵埋了一清灰袍的歪脖树。那是一株青松，密密的针叶远着看像绒球

青菀把去的气慢慢吐来，看了看南薰门，又低看了看上的包裹。她抿，对净虚：“净虚师父，咱们也赶了不短时候的路，您不妨先找地方休息一下。下我有些事情要去了，上就回来找您。你瞧着，成不成？”

她在树下扒两尺来宽的坑，把一清的灰袍埋去，拢起小小一抔黄土。她在黄土前跪着磕，又施佛家之礼，嘴里念叨：“师父，等明儿徒儿有了本事，再将您的尸首迁回来，您暂且先委屈一阵。”

得以留在净虚边儿，余下的事情自然要尽心尽力。因她自个儿也不识得路，少不得就要四面方位探上一探。找着对的方向，回来领净虚，带着再往前走。

想着，她不知走的什么方向，也不知要绕多少的路程。

可如若真是如此，这又不是她死粘着净虚就能解决的。是以，她还是在这个当儿去办自己的事情。倘或真叫净虚给丢下了，再说往后的话。倘或她没将自己丢下，那便也不必再有思虑。

青菀不问，怕净虚一个嗤声又要将她撵走。她脚步跟得，灰袍勾挂到草枝便随意伸手一拉。有时劲大些，便撕拉一布儿。好在净虚也没有再撵她，走了林忽回看她，说：“听说你和一清是京城人，大约应还记得路程。余下的路，你里带着吧。”

净虚不喜不哀地，“城去吧。”

隔了半晌，又说：“徒儿有负您的期望，到底是没能守住那些清规。破了那等大戒，原没脸再在佛门里待着，得佛祖庇佑。但徒儿还得给您找个真相，不能就这么离了去。等一切落石，徒儿必定自行还俗。是生是死，都没脸佛家人。”

净虚看了她一，不知她初初回到这阔别了七年的地方，能有什么要事，非得这会儿去。可她也不问，也不拦着，只冲青菀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