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宝完全不能放心，他虽然跟贾分开多年，但也知现在欧洲全境反对共产主义，贾就算过国，也只可能去过俄国，怎能对付西欧留学生的问话。

“罗耶格拉街，RoyerColrd．”贾说得平淡自然，字正腔圆。

“我情报算是兼差，我是受丁默邨委托的，我们认识二十来年了，也是老情。”

另一对姓孟，跟雷家夫妻则截然相反，一丝书卷气都没有，男的在法国混了个哲学博士，现在大腹便便的像个政客，神情桀骜，又是中国特的政客。女的在法国带了五年孩，一见贾就自承完全不会法语，又跟丈夫不叫丈夫只叫“Cheri”，问贾：“金大哥说你们都是在黎大学读书的，你们住哪里呢？”

“好像在卢森堡公园西边的？”

金启庆连忙把话题引向雷家夫妇，原来雷教授曾在德国着名的法本集团搞研究。金启庆就问他德国的情况、欧战的胜算，孟先生偏要嘴发表意见。金启庆像个说相声的捧哏似的敷衍着，同时不声地孟先生即将在北平充当要职，雷教授也不是完

来这人他认识，是军统最大的叛徒王天木。王天木去年九月被捕变节，导致军统在上海、济南、天津等地的组织遭到毁灭打击。王天木变节前是军统四大金刚，在没有军统的时候就负责浙江省特务工作，何天宝受训时候王天木去给他们讲过话。

何天宝心里佩服，不是老间谍，学了一个晚上就到这程度。

“您认识七十六号的人？”何天宝想知七十六号谁这幺糊涂。

王天林先笑起来：“小金你整我，我说要蹭你顿饭，你就带我来这双双对对的洋派饭局。”

何天宝被贾的黎地理吓到了，忘了继续挤兑孟先生。

何天宝心中不安，不动声地烟喝茶，贾还在一边跟金大嫂说个不停，仿佛没听见这边的话，只是暗暗伸手握了何天宝的手一下，暗示他放心。

一行人坐汽车去东安市场“小堂”吃西餐。金启庆已经订好了位。何天宝一看，是是张十人长桌，他看金启庆，金启庆说：“我请了两桌陪客，都是去过欧洲的，跟你们一定说得来。”

“是吗？我跟七十六号没什幺来往，更不必说丁先生这层人了。”

“小傅”问：“你是三井第几届的？”何天宝茫然地问：“什幺三井？”王天林说：“大概是人有相似，金兄弟，咱们能走了吗？”贾和金大嫂走来，何天宝等着两个特务的反应，两个特务却只打了个招呼，对女眷们保持中国式的礼貌和疏远。

何天宝气盛，冷笑说：“毕加索是住在四区的，常常跑到八区去喝咖啡——这家店的咖啡一定好得不得了。”

有人敲门，那小老妈跑去开门，何天宝上下打量她，看不任何病。大门开了，来两个人，领的中等个儿，仪表堂堂，后一个像个跟班儿。何天宝心里吃了一惊，脸上则是一副茫然不识、等着介绍的样。

“不是，在东边，靠近圣雅克街。”

“不错。”

聊了十来分钟，两对陪客同时到达，家姓雷，男的是燕京大学的教授，女的是助教，都带镜，都是从德国回来的，都有些德国人的严肃木呐。

，“七十六号的人没告诉你？糊涂啊……”金启庆一拍大。

金启庆珠转地打量了何天宝半晌，说：“嗯，我看你斯斯文文的，又这幺年轻，估计也不是我们这行的人。”

何天宝揽住贾的肩膀，无声地表示赞赏，问：“你们住哪里呢？”孟先生趾气扬地说：“我们在香榭丽舍旁边租了一层楼，仄得很，客厅里放一张麻将桌就再放不下别的。就是门有间咖啡馆不错，常常能碰到毕加索和海明威。”

贾打圆场说：“四区和八区也没有多远，都在右岸幺。”

金启庆给他们作介绍，王天木笑呵呵的跟何天宝握手寒暄，又介绍边那人“这是小傅”，王天木的态度斯文又情，像个喝过洋墨的买办，聊了几句他突然指着何天宝问“小傅”：“你觉不觉得他有面熟？”

“RoyerColrd？是拉丁区吗？”孟夫人还没完了。

何天宝糊答应着，委婉地解释说自己也不是情报的，算是非正式地跟代表南京跟华北自治委员会打的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