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凤歌便双手各捧一只沾着泥土的酒坛，像个急着献宝的孩一般满面笑容，回见离鸢那副呆愣愣的模样，不由问：“作何这样盯着我看？”

凤歌闻言垂下眸，只盯着那杯中酒痴痴看去，半晌方一挑眉，轻声答：“上神拒绝人的借还真是层不穷，如今连门当对都用上了，是不是还要说你我相差了几万岁，说你闲散惯了不喜这天诸多约束，说到底，上神你还不是因为放不下心中的某个人？”

以凤歌的酒量，两坛都喝了也不至于醉去，偏偏今日就醉得厉害，离鸢简直怀疑他是故意装醉。为何醉了不老实地去睡，偏要拉着她来赏景？他一路走得东倒西歪，还要自己小心搀扶着，一心照看着他，她那一双绣鞋得脏兮兮的，何时丢了一只都不晓得。

她便扬起笑脸，举杯：“也罢，不提那些烦心事，今日就陪殿下一醉方休！”

离鸢纵是脸再厚，也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便想要打消他那份心思，开说：“殿下，我亦知你心意，只是我心匪石，不可转矣，殿下可否莫要再为我浪费时光？你有朝一日会成为天界之主，应择一位门当对的女仙携手相伴，殿下应是知晓的，我虽空有个上神·的名，实则一无所有，我……我一介散仙，岂能得上殿下你。”

走了半晌，总算见着一大块平坦的山石可以坐下歇歇脚，凤歌又将往她肩一靠，兀自闭目养神起来。他总归

“不要再说了！”凤歌用力攥酒杯，手指关节凸显，压着心中的伤与妒忌，勉笑：“今日可否不要提起他，就许我这山中一日，只求你这样陪着我就好，可否只看我一人，只念我一人？”

竹桌竹椅全是就地取材制成，那酒却一看便知是自天某位能工巧匠之手，材料也用的是质地上好的玉。倾酒杯，甘洌香气飘散开来，又因有人对饮，比往日一人独酌更添几分畅意。

“我与他自幼相识，已相伴多年，怎能一朝一夕就割舍得下？与他的情就像悉心养护多年的一株仙，日积月累日渐厚，就算今日被连起，那残留的脉也已骨血之中。何况，我与蓝止……”

他真的像个孩一样，喜怒无常，但责任全在她啊，若不是她，他还是那个傲的在上的太，怎会有忧愁爬上眉间？离鸢不是不晓得被人伤害的滋味，如今她正在品尝着苦果，那就别让他如自己一般难过了罢。

“这样俊的农夫凡间又怎能寻得着，不过上神说是那就是了。那上神你，就是那等候夫君归家的农妇了？敢问夫人布织好没，饭好了没？”凤歌俏地问，如此一想，在人间对平凡夫妻，日而，日落而息，悠然一世也好，若可以选择，应是比他如今的境况要好得多罢。

离鸢言又止，想想有些话还是待饮上几杯酒方能毫无顾忌的说得。

“殿下方才瞧着，真的好似一位凡间的农夫……”

着这位玉树临风俊非凡的太殿下，弯下在自己面前挖土，真是都要瞎了……

二人结伴饮酒并非初次，但此于凤歌而言毕竟意义不同，故而推杯换盏间，酒不醉人人已自醉。他迷离的双变得更加好看，长睫扑闪时，几许羞怯，几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