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杯,轻声细语地说道。
“那个……”柔软冰凉的手将程曦手臂抓住,秦柚突然抬起了头,怯生生地问道,“爸爸……请问你知道我爸爸去哪了吗?还有,我刚才是怎么了……”
直到凌月璇远去,秦柚的神志才会变得不那么混乱,才会找回真正的自我。
望着她带着不安和恐惧的眼神,程曦沉默了一会,最终却怎么也无法将事实说出,只能带着内心的愧疚撒了个笨拙的谎言。
“老师他……另一个医院治疗,你放心,他虽然伤的很重,但好在没有生命危险。在昏迷前他把你暂时托付给了我,说要你在这里修养身体。”
“……老师?”
听着程曦故作平静的话语,少女将信将疑,但重点却是自己的父亲被唤作老师的事情。
从秦柚刚才所说的经历可以得知,秦老师最初与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通常也就是晚上的几个小时,而且也不跟儿女讲自己的事情,只是单纯地跟他们讲故事、聊天还有偶尔的做游戏。其余的时间都是在和工厂里的人共同制作毒品。
从秦老师在地上的生活入手,或许可以转移秦柚的注意力。
“是的,他在地上是一个老师,我是他众多学生中的其中一位。和你的印象或许有些差距,但他担任老师的时候不像对待你们那样温和,面对一些调皮的学生脾气反而很差……”
这次轮到程曦开讲了,他从三年前说起,一直讲到半年前,自己即将与凌月璇相遇那时。
秦柚听得很认真,那些自己不曾知道的事迹对她而言都无比新鲜,她仿佛忘却了除此以外的一起事物,直到一缕晨曦从窗帘穿透,照在她的脸上,她才被吸引了注意。
“外面那个,是什么?”
风吹拂的时候,窗帘的摇曳让她看清了阳光的踪迹;当风停止的时候,她伸出手掌,捧起晨光。此时阳光比水流还要安分,静静地躺在少女的手心,轻轻摇晃之时,向她传达着生命与光明。
金色的光芒比所谓的黄金还要耀眼,比飞舞的钱财还要灵动,比跳跃的金额更加沉稳。它持之以恒地向万物奉献着自己,但为什么,偏偏有人选择后者,而不愿拥抱触手可及的光明?
晨风忽地增强,它吹起了薄弱的屏障,将阳光毫无保留的倾泄进了这个房间。
少女惊愕地睁大双眼,措不及防地面对着扑面而来的璀璨。
风、山边升起的太阳,蔚蓝的天空和天边的白云。少女眨了眨眼睛,不知是不是因为阳光的刺痛,她的眼睛流下了两行清泪。
程曦也被如此的美景震撼。在强风停止后,窗帘再次合上,望着秦柚失落的神情,他沉思一会后问道:“想要看的更清楚些吗?”
……天台,秦柚坐在轮椅上,望着晨曦缓缓升起。虽然又铁网隔绝,却依然消磨不掉少女心中的激动。
“这就是……阳光?在地面上,每天都是这么美丽的吗。”
她不敢置信地伸出双手,这次却无法将光捧在手心——她已经沉溺在了光的海洋中。
“……是啊,每天都是这样,不曾变过。”
在身后握着推手,程曦也闭上了眼睛,尽情享受着一如既往的安馨。
“……谢谢你……生日的时候,爸爸会给我们好吃的奶油蛋糕,除此之外,我已经很久很久……都没这么开心了。”
在风吹鸟鸣之中,秦柚低下头,开始了小声的抽泣,泪水也止不住地落下。
而在哭泣的同时,她发出了几声咳嗽,这种声音随着时间的推移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还愈加激烈,而且还在脸上涨起了不正常的红晕。
“秦柚!”程曦急忙伸手搀扶,此时大脑却想有电流窜过,“生日?!秦柚,你的生日是在什么时候?不,你现在先好好休息,我带你回病房去。”
“咳咳……不要,太阳快升起来了……我想再待一会,就最后一会……”
程曦的手顿住了,面对少女的眼睛里的央求,他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回到她的身后,望着天边的太阳缓缓升起。
而秦柚的呼吸也在阳光中越来越虚弱,直至晨曦升起,高挂天际之时,她终于张开了嘴:“我的生日是在明天……不,就在今天。另外,拜托你,把我葬在爸爸一边吧……”
程曦心里一惊,随后又悲哀地闭上了双眼点点头道:“嗯,我会的。”
眼前的少女已经失去了生息,但她的白发依旧在风中飘舞,如同生机勃勃的柳絮。
凌月璇从门后走出,来到他的身边,低垂着眼眸,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能发出一声叹息。
“奶油蛋糕……我想我们离真相很近了。”程曦望着太阳,自言自语般说道。
“他们不能离开工厂太远,想要拿到蛋糕就得要有人另送,以你老师的身份而言,来送蛋糕的是组织里的人可能性很大。”
如果真的是组织里的人的话,那他们可就不止是来送蛋糕那么简单了,毕竟存放毒品的仓库可不是无限的。“程曦默然,转身推着轮椅准备离开,随后又被凌月璇叫住了。
她掏出一张银行卡,伸向程曦道:“五千万,这是我暂时能给你的最大金额了,还有剩下的那部分我之后会转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