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郑重谢了五儿，没想到，竟然是这个五儿，当初应承过要还她一个人情的五儿，这回帮了她最大的忙。

柳五儿赶快步来到柳眉边，伸手将一块帕包着的玉石给了柳眉，“快去吧！路上小心儿，这东西毕竟是要的！”

意识里的杂音越来越响，柳眉忍不住十指相扣，暗自乞求：持，再持一会儿，一小会儿就好……

她却没有立刻就走。

柳眉起招呼，等到开了，才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在抖，脸上也一片，爬满了泪。

正当她越来越动摇的时候，只听门板上毕啄两声，一个影从门外闪，低低地唤了一声：“眉儿！”

柳眉抬望着柳五儿，她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刚才宝钗带着宝玉去的时候，一直默默无言地跟在宝钗后的柳五儿，突然给柳眉使了一个。

柳眉仗着对大观园的熟悉，飞快地来到了角门。

着宝玉，宝玉也别过来，正对上她一双乞求的双。

柳眉一翻手腕，拉住五儿，压低了声音问：“有没有人看见……我走了，他们会不会为难你？”

秦显家的早已不在这儿守着，大约是到别的什么地界儿去赌钱吃酒去了。角门没上锁，只是从里面闩着。这正

柳五儿摇，说：“没事的，宝二爷已经先找了一块差不多的玉在褥下了。总能熬过这一两天的。你救人要，快去吧！”

柳眉将那帕解开，借着灯光看了看，果然见玉石上有“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八个字，正是她平时见惯了的那枚，宝玉时时都佩着的那枚玉石不假。

“……”

“——”

五儿知她的心思，低着：“眉儿，我原本以为你未必还会在这里等我……毕竟我以前过不少对你不起的事。不过这玉，是宝玉答应借你的，我才会拿了来给你……”

来的人是柳五儿。

柳眉会意，悄悄地溜到她原本住着的屋。这屋，如今是柳五儿住着。柳眉故地重游，只独自一个，守着一盏幽暗的孤灯等待着。

“眉儿……愿你平安去，也愿你一切顺逐。”宝玉说毕，便别过，跟过来站到了宝钗后。宝钗则给袭人使了个，后者下意识地将宝玉的玉收好。

柳眉不再犹豫，一握五儿的手腕，“，保重。”

柳眉无奈，知再不走她自己怕也难脱，于是一闪，先缩到了那面西洋镜的后，沿着路，从宝玉卧室后门去，退到了怡红院的院里。

这一刻，几乎是她到这个世界以来，最煎熬最痛苦的时光。

她一会儿想起五儿，怀疑起这五儿究竟是不是能托付的人，一会儿又想起世清，不知他如今究竟情形如何了。她一会儿又怀疑起自己，不知自己是不是一早就选错了路，一开始就应该持着御赐的金牌直冲荣府里去，可又一想，像她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丫，说来的话又究竟有几人能信，会不会一上来就直接被人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