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厨房里早间刚得的一儿胭脂米，本来是你们院来人递话，说是宝二爷要的。我惦着用这胭脂米熬粥最耗辰光，所以就先顿在锅上了。”

“娘，这粥就行。下火候刚好，不用再多熬了，再多熬反而有损米的香气。”

雪存多久都无所谓，饮的人却未必就能等得……”

柳眉知这米名叫御田胭脂米，较之寻常紫米，泽更为红鲜艳，米香也更加厚，原本是上等贡米，如今有少许在市面通的，不过价格昂，一斗难求，贾府小厨房也不过得了这么些，熬给宝玉这样的公哥儿。

柳眉想，大约这贾府上下都被过了风，知前来的这位“贵客”，乃是个极为挑剔的老饕，所以无人敢于在饮上有所怠慢，纷纷放行。

柳眉说到这儿，在空气中嗅了嗅，问：“娘，这是什么味，怪香的。”

“娘，咱们还是先想想，在一时三刻之间，咱们能什么来吧！”

呈这个上去，倒也不失面。

她赶扶墙站稳，见并无大碍，一时便将妙玉的话抛在脑后，匆匆从栊翠庵后下山，往小厨房赶过去。一路上自然也遇见有拦路查问的。柳眉自然知是世清园观景，贾府上下女眷俱要回避缘故。

“眉儿！”柳母见了柳眉，就似见了救星，“你一向鬼主意多，你赶帮娘想一想。”

她一面原地来回踱步一面搓手，中喃喃地：“来得太急了，一儿风声也没有，又得，下什么也来不及啊！”

柳眉一瞅，见小厨房里上等材不少，甚至燕菜元贝之类都有，但大多没经过理，要用这些材，怕是还要等好久。

“娘，心不成么？用这些材料菜式，只怕要天黑了才能上菜呢！”

柳眉还来不及细想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却不防脚下一，差脸朝下摔在雪地里。

野瓜齑其实还蛮百变的，因为这

柳母也说：“我就是这么说啊！可是上说那位贵客是没有用过中晌饭就过来的，只用心招呼恐怕就太怠慢了。然后我跟人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旁人就指着我们厨房一屋的材料说，这这这……这不是米么？谁让你无米之炊了？”

柳眉气结，“这话谁说的？”这真是太人所难了，不是解决问题之。

“除了这个粥，咱们还能什么粥的小菜么？”

“王善保家的……”柳母郁闷地说了这名字，然后赶将跑偏的话题又扯回来，“眉儿，你说说看，到底什么好？”

柳眉一听，来了神，转去揭了锅盖。顿时，一异香混着氤氲汽扑面而来，而锅内的粥已经煮至胭脂。

然而柳眉只说一句要去厨房帮忙招待“贵客”，对方便不敢怠慢，便即放行。

到了小厨房，柳眉推门，果然见自己娘正在厨房里发愁。

柳母想了想，为难地：“主要那些好儿的材料都招呼园里的姑娘们都用完了，今儿新得的都还用不得……如今，如今也就能个野瓜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