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在李纨后，悄悄地说：“大，您需要什么，我来帮您！现蒸好的螃蟹下就在外，您说一声，这就送来！”

于是李纨只专心侍奉贾母一个。

少时众人已经吃过一巡，宝玉他们就都下来，去看湘云宝钗所制的诗题目去。

她刚伸手去取那盛了酒的自斟壶，却见柳眉笑盈盈地立在面前，手里另提了一只松竹梅纹的小银壶过来，斟了一杯，递给黛玉：“林姑娘，这有合浸的烧酒，刚的。”

其余的蟹，就等贾母等人了园，一起上锅开蒸。

黛玉笑：“你这丫，真是……”

平素都是凤李纨两个在席旁侍奉，今儿只得李纨一个，席间便沉默得很，众人都闷闷的。

于是外丫鬟仆妇鱼贯而，先是送了绿豆面儿来，预备众人洗手。旁边温酒的炉也就此将酒都温上。

柳眉笑笑，“娘，都到这田地了，想别的也来不及了。不如就这么着，把下该的好。”

她接过柳眉手中的小盅，只饮了一，便放下，笑问柳眉：“眉儿怎么不随她们一去吃去？”

李纨本是个没多少主意的，旁人有事也不会去找她。她听平儿这么说，转看看，见湘云正烈地与宝玉等人说话，当即，说：“送来吧！”

说着，贾母转向邢夫人：“你这婆婆的，记得去看一回，有没有请大夫，不成就去请王太医去。她们小孩家不懂事，怕不知轻重。”

贾母叹：“可惜了，今儿凤丫说是不利。这孩，平素就要，今日既说了不利，想必是真的撑不住。我便命她歇着。”

，你说的这些，真的行？”

不多时，贾母一行人便了大观园。见了藕香榭的地方，贾母便先赞好。湘云见贾母兴，脸上自觉有光，自然不忘提起宝钗的安排。当着薛姨妈的面，众人自然将宝钗一通好赞。

说着，她已经开始在灶下生火，准备给蒸屉上汽。此前她与柳母商量好了，先蒸二十只蟹来，将蟹黄蟹膏蟹一起拆来蟹粉。蟹壳蟹爪等则单独取来熬蟹。

一时众人便落座。站在贾母这一席服侍的，就只有李纨一人，凤不见踪影。

黛玉只吃了一儿蟹夹，便放下箸不再吃了，独自坐了，看了一回游鱼，然后回来，说是要饮些酒。

邢夫人赶起应是，贾母才作罢了。

*



李纨站在贾母等人跟前一席，替贾母等人剥蟹。不过她一个人，忙不过来。旁边王夫人薛姨妈等人见了，都只说“自己掰着香，不用让”。宝玉等人也不肯劳烦李纨动手，要么叫了自己的丫鬟帮忙，要么自己动手。

贾母兀自觉得缺了儿什么，只得自己开吩咐，“螃蟹不用多拿，都搁蒸笼里，要吃再拿！”“酒了再拿上来，回再烹姜茶！”“两个玉儿莫要多吃，小心积了冷气儿在心里”……忙了个不住，连带王夫人也不敢安生，所幸有鸳鸯带着平儿，两人始终在一旁服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