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听见她齿伶俐，一气儿冒了这么一席话来，中微微发亮。可此刻她却只顾低下看着自己的指甲，似乎在看指上鲜亮的凤仙染得是不是均匀。

柳眉想着反正都要被撵了，她就脆放了儿狠话。

岂知凤听了这话，反倒缓缓抬起来，“你能耐？”

柳眉本以为凤是在嘲她，可仔细听了那语气，才明白过来，凤其实是在问她：你难真有啥了不得的能耐？

凤，这样明的一个人，难就一儿也不起疑心？一个家生的小丫，这么儿年纪，竟能熟溜地制作里来的饮？

柳眉大惊失，只不过她从来不惯那等柿——哪怕就是职场上司下了定论，她也要问个清楚：“琏二，请问我哪儿错了？昨儿我无辜受人牵累，被着非要这糖蒸酥酪。今儿我已经了来，既没叫上为难，也没让宝二爷尴尬，为什么还是非得撵我？”

凤的神便更亮了，转脸对丰儿说：“带她下去，在那几样里，叫她自己捡一样能的来。”

丰儿不懂“当事人”是什么意思，一下没接上话茬儿。

只听柳眉气鼓鼓地说：“所以，在府里主的，就可以不守信用，尔反尔了么？”就算是BOSS，这样也会失人心的吧！

“怎么就没有我说嘴的份儿？”柳眉最烦这一上来就把人打死，还不许人临死之前吐两句槽的派，“我难就不是当事人吗？”

“大胆，”凤没开，旁边丰儿已经了一句，“发的话，哪有你说嘴的份儿。”

凤便问丰儿，“得了么？”

柳眉关心的，其实不是自己会不会被撵去，而是自己是不是会被不公平地撵去。后者才是她真正受不了的。

丰儿应：“得了。”说着，便将柳眉特地给凤留的一盏糖蒸酥酪从盒里取了来。

凤此刻穿着家常衣裳，不过一件玫瑰紫遍地金葫芦纹褙，上着湖蓝的缀珠抹额，没有更多的钗环首饰。柳眉见凤神冷漠，心里隐隐的有些发寒。

柳眉依言抬起，望着前的丽人。

柳眉用很肯定的语气重重地答凤的话。

鬟将账册都一一念完，凤了，才退了下去。

“我能耐！”

“琏二，我不是那等会说大话的人，昨儿的事你从到尾都见证过了，孰是孰非，相信您这样明的人儿心里该有个谱。”柳眉直地立在凤跟前，就差没拍脯了，“您今天撵了我，哼哼……过不了几天您就会明白，您的损失，还有这府里的损失……有多大！”

“告诉林之孝家的，就说我说的，没什么特别的情由，将这丫直接撵去便是。”

柳眉这才明白，刚才凤那还真只是给自己来了个下威，为的就是激起自己的斗志，好让她掂量自己的真实平呢！

凤用小银匙轻轻拨了拨，尝了两，就放在一旁，说：“确实不错！比起今儿早上那些纸糖粳米粥要来的香甜。难得昨儿你竟有那样的底气。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