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他是不放心。」妈并不特别意外。

「噢…」

下班后和维钧见面，我上了乾爹送我的手镯，（虽然我绝没有那些首饰来亮相的习惯），颇有意味地向他宣示：「你瞧，乾爹给我的订婚礼，我妈

我了气，对乾爹所存的那一怀疑几乎雾散云消。这不是很好的证明吗？乾爹绝对不可能是凶手的，有哪个凶手会对在他刀下倖存的孩有那麽仁慈襟的？

「你看起来像是一夜没睡的样。」

「没什麽好不好的，还不是老样。」

「当然…我刚刚听到乾爹的声音，他有来过吧。」

谈话很快地结束了，不久我听见门外有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但我却觉你最近很浮躁，是有什麽事情困扰你吗？」

「有啊…」妈说：「妳乾爹最疼妳了，特地跑一趟带礼给妳呢。」

「她会小心的，她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莽撞，而且还有维钧会给她意见…」

妈回过神，有讶异地说：「啊，难得妳会这麽早起。」

「这…我只是有些累。」

「妈…」我喊。

翻来覆去，整个长夜我都在为乾爹设想无罪的证明，一直到我说服了我自己，我才在清晨的熹光中睡去。

我忽视那个方型的小盒，反而对妈刚才和乾爹的谈话很好奇。

并未查凶手的杀人动机，若只是以乾爹和我母亲昔日的情臆测，未免是个很牵的理由。

「政哲…你怎麽这早过来？」妈问。

模模煳煳，当我在睡眠中捕捉到乾爹和妈谈话的音浪时，我的听觉突然变得锐利。

乾爹一走，我倒真的醒了，从床上爬起来梳洗后，我在饭厅找到坐在桌前发呆的老妈。

「唉…何必急？又不是没时间。」

「乾爹还是很不希望我追查那件案？」

「观涛山庄？没有…怎麽？」

妈并未究我的意思，很快回答我说：「有时候他顾虑得比较多，但也是为妳好…」

「维钧…我倒没想到…不知他麽淌这趟浑…」乾爹的声音隐约有着怒气。

「妳都不试图阻止她吗？若是有危险…」

「反正睡不着…」

我想我都说服我相信乾爹的清白了，实在没有理由再对妈说些无聊的暗示，于是我只能问：「妳曾说过乾爹是妳见过最好的人，是因为他给予我们家的帮助吗？」

「第一次看见他，他抱妳在膝上，很有耐心地教妳弹着孟德尔颂的曲，那个画面好像一个父亲在教导自己的女儿，后来妳会弹那首曲了，妳不晓得他脸上的神情是那麽骄傲、纵容，只看那一，我就毫不怀疑他是真心疼妳。」

「你还好吧？」

「你难不了解小琦吗？她不是那麽容易改变心意的孩。」

「唉…我忘了给小琦订婚礼。」乾爹说。

「不只是这样的。」妈的光很柔和，这是她谈起乾爹才有的神情；「还有他对妳的，我没见过哪个男人对没血缘的孩那麽疼的。」

「没事；我想知她是不是还不放弃追踪她父母的案？」乾爹问。

「妳太了…对了；最近小琦有跟妳提到观涛山庄吗？」

「妈…」我咬着，有犹豫地问：「妳认为乾爹不希望我追查那件案的原因是怕我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