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岑永来说，他不觉得方寒霄他们不带他玩只是跟他玩不到一块去，他认为自己是被人瞧不起。

所以，要不是有徐望月这一，他都不会确定他对他有这么大怨念。

外面看着差不多的弟们，里面扒一扒，其实是差多的。

那个时候，方寒霄自己是平江伯世，将来要接方老伯爷的要职；薛鸿兴没有嗣，薛嘉言过继给他是早晚的事，薛鸿兴掌握的都督府虽然捞钱比不上漕运总兵官，但是是中枢要职，位权重；而岑永呢，那个时候他的父亲隆昌侯上只有一个闲职，于是他这个侯府世，其实还比不上薛嘉言这个二房长值钱——

这些都是方寒霄到了外面，因故要查隆昌侯府的时候才顺带着查来的，他为此有一些惊讶，惊讶过后，就没什么了，只是把它作为一桩事备案着，暂时并没想到要怎么用，又能不能用。

方寒霄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是的，他从前跟岑永真的不熟，几乎陌路。

京中弟无数，分门第分文武分才能，各自有各自的小圈，从前方寒霄领的这个小圈，跟岑永是没有集的。

现在，方寒霄在众目睽睽中，微笑着看着岑永下来，昂首地走过来，忽然变得很熟络地跟他打招呼：“寒霄，你能来，我真兴，以后咱们了连襟，就是亲兄弟一般的情了，一会我单敬你三杯，你可不许早走，我不放人的！”

方寒霄心有别事，忍得下这气，薛嘉言可忍不了，拳当时就起来了：“看什么看，没看过爷？！”

“寒霄是他叫的！谁跟他那么熟！不要脸！”薛嘉言被拦着窜不去，气得只是碎念。

他看上去仍是当初那样耀，站在人群里仍如鹤立群，所以岑永还隔着一段距离，都可以一把他认来，岑永心中为此有一堵滞，但旋即又舒服起来——他怎么可能不郁怒，不肯示弱在面上来罢了，表面上装得越好，心里肯定越呕！

但世事吧，有时候不知该怎么说，他没料到他孤返京没几天，岑永就自己挥舞着把柄扑到他面前来了。

方寒霄要去把岑永打残。

岑永的目光还往薛嘉言面上去转了一圈，看见薛嘉言瞪看他，心中更抖擞了——风转啊，当年一个二房的也敢不把他放在里，如今他伯父自己得了亲生，他一个侄儿，也不是了，想一想都痛快死人。

他说服了自己半天，但这会一见岑永那风得意蹄疾的样儿，全破功了，就想把他从上拖下来一顿揍。

方寒霄笑着了。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双方就是合不来，他们相同的只有，志趣都不相投，自然而然渐行渐远——这是曾经的方寒霄以为的。

他那个时候，太年少太飞扬也是太天真了，他不知对于岑永来说不是这样。

岑永曾经努力接近过他们的圈，但是没有成功，被排斥了。

方寒霄把他拦下了，只说对徐望月本来无意，不成没有什么可惜之，薛嘉言本已有被劝下了——徐望月若好，没有什么对不住他兄弟之，那她嫁别人就嫁别人罢，总不能拦着不叫人嫁；若不好，那这姑娘本也不上他兄弟，去祸害别人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