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西一长街上打更太监的梆从南边过来，走一段敲三下，原来已经时牌了。

横竖教学有一固定模式，颠来倒去的说，说得嗓冒烟。然后就是练基本功，碗、抻胳膊、学站规矩。走路也有准绳，要走得直，走得好看，落落大方。两边肩膀一一低不行，里拧麻也不行。姑姑们最怕遇见小病多的，要一遍一遍的矫正，调理起来难，功夫也废得。

以……你们家给你说亲事没有？你明年就放去了，下家儿找着没？”

素以困得恍恍惚惚的，凑嘴应，“像是说了个笔帖式，没过定，我也不知……时候不早了，睡吧！明儿有新选的，一堆事儿呢！”

她这里正忙着，门前有人探往里看。素以回瞧了一，有熟，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你们到我这儿来学规矩，是我的职责，更是你们的本份。谁吃不起苦，趁早说。我领你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既了我门下，就要受我调理。我说的话你们得听着，不许犟嘴，不许梗脖。了门不由己，走一步路，转一个都要有条有理。要是有谁敢在我底下幺蛾，瞧见那供着的簟把没有？”她往柜上努努嘴，“别指望姑姑讲情面替你们说好话，一概打罚不论，听明白没有？”

她手里拎着竹板围着她们转，“先说常见礼，常见礼分单膝双膝两。单膝礼里包括打千儿和请安，打千儿是太监用的礼，咱们不那个。女要学的有四礼，下跪叩首礼、下跪礼、万福、颔首礼。见什么人用什么礼，咱们这类人要学的是前三。叩首礼最重，下跪礼次之，接下来才是万福。磕谁都会，但是要磕得兢业，要磕得有风度，那就得下一番功夫……”

作者有话要说：板著：受罚女面向北方立定，弯腰伸双臂来，用手扳住两脚。不许弯曲，一直持续一个时辰。

人在值上，雷打不动也是规矩。素

素以领人下去，带姑姑有专门的值房，她往南边的槛窗底下一站，从里规矩开始一一讲解。新来的什么都不懂，要手把手的教。从吃穿住行到廷礼仪，必须面面俱到。否则人派去闯了祸，那就是师傅教的不好，带姑姑要连坐受罚的。

小女们对带姑姑有天生的恐惧，就像很多公主小主怵奇嬷嬷一样，她们这类人名声不好，专事挑人刺的，最难伺候。素以在职上了四年，早就练得油盐不了。她们背后怎么议论她不，要教就不能手，就得往严了办。

有有脸的姑姑在小范围内很有权，手底下带的小女机灵，会讨好人，平日里的杂事压不用自己料理，她们早给你分派了。因为姑姑手上掌着她们的去留，但凡姑姑瞧得起的，经考后送内务府派到小主跟前当差。要是姑姑看不上，认为你笨，调理不来，就送下值房当碎差杂役。小女们使劲结是为后路，姑姑们受起来也心安理得。老猫房上睡，一辈传一辈。姑姑们刚也是这么过来的，以前吃了些苦，现在资格老了，就到了苦尽甘来的时候。

底下人来伺候洗脸梳，换了秋袍差不多寅时三刻了，收拾妥当了往局里去。见过了上掌事儿，掌事的分派人到她们手里，一人五个，调理来等着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