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事，平平安安到了早上，起来的时候人还有昏昏的，了个梦，梦见宇文良时从窗来了，把她吓得够呛。

她弹，琴弦铮铮，苍郁险峻。忽然一阵悠扬的笛声随风传来，隐隐约约的，要细细聆听才能分辩来。她亢，它柔，她平缓，它激昂……以前常叹曲和寡，没想到在这里竟棋逢敌手了，她心里不由钦慕，大有伯牙会期的惊喜。

因为笛远不如古琴的琴音浑厚，要想同她相和，距离不会太远。天上细雨蒙蒙，应该没人愿意冒雨助兴，所以这笛人必定在长公主府里，或者是哪个内侍，或者是哪个侍卫，也或者是死赖脸不肯走的南苑王。

婉婉垂下睫，想了想还是摇，“说不定是个女的，或者是个老儿呢？佳音莫问，就算是个男……我已经嫁了，来不及了。”

方面还是懂些的。

勾挑复拨，她有心把调压得低一些，那支笛就如穿云破雾的箭，直上九重天。渐渐一曲近尾声了，她弹最后一个音，迫不及待跑去，可是那笛声也戛然而止，再要寻，本无从寻起。

意兴阑珊回到卧房，被褥里熏了苏合，人躺去，七窍一瞬都通畅了似的。她没有问那位驸爷在哪里安置，反正府里厢房多得是，他睡哪里就睡哪里。

她只得再去前看，到了那里见澜舟脸还是发红，跟前只有两个丫侍立，并不见宇文良时的影。

铜环伺候她牙，她捻着青盐问：“南苑王还在吗？你回叫人过去问问，看他今儿走不走。”

本来还想寻溯源，走了两步又停下了，小酉已经准备好伞准备陪她寻访，见她作罢了不由纳闷：“不去找那个人吗？好些一见钟情的故事就是这么开始的，殿下中途放弃，真可惜！万一是个惊才绝决的人呢，长得又又俊，就像肖掌印一样。”

“自然是希望他走，他留下看顾孩不过是个幌，喂澜舟喝，浇了他一脖，就那个能耐，还指着他照顾人呢！”

她回问：“王爷人呢？”

她叫小酉来，“听见外面有人笛了吗？”

说到最后败兴，在廊下站了一会儿，心里也期盼能再听见那笛单奏一曲，可是等了很久，终究没有等到。那一缕仙音就像石落里，漆黑的夜把它吞噬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铜环和小酉一笑，把洗漱的件都撤下去，送了她的早上来。她坐在圈椅里，气定神闲吃了半碗粥，一个豆沙团糕。想好了中晌要吃脑拌肚丝，上午便有了指望，半天时间全在圃里，叫人打着伞，在篱笆底下密密麻麻了一排蔷薇。

铜环打了手巾把给她，“殿下是希望他走呢，还是希望他别走？”

整天下雨，什么都没有大兴致，在屋里转了两圈，伸手勾那琴弦，又想起昨夜的笛声来。略站了会儿问澜舟的病情，底下人说还是起不来床，本来要给殿下请安的，挣了很久也没成。

婉婉蹙眉，谁有那闲空儿惦记他！看看孩，一直不退，王府里又无人问津，再放在前院不

小酉和门上站班的婢女往南一指，“从那儿传来的。”

门外荣宝呵腰：“钱塘江决了，我们爷上那儿堵缺去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让才给殿下回个话儿，请殿下不必记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