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站起来，对他肃了肃，“既然没有旁的吩咐，我就回去了。您这殿里烟太大，对圣躬无益。着人开开窗吧，没得窝住了，人久待不好。”一面说，一面退了北池大殿。

里，要就藩，要牵制南苑王，这是明治皇帝制衡的策略。

这样听来，婉婉倒又有些同情音阁了，机关算尽，最后却是这样的收尾。果真天下什么话都能信，唯独不能信男人的言巧语。自己的哥哥，她不能过多苛责，毕竟音阁怀着目的而来，本就咎由自取。她现在自顾尚且不暇，也不得别人怎么样了。

皇帝说好，“朕有朕的安排，为了一个女人，得超纲大，是为君大忌。其实我也不瞒你，前有端妃的的例，这回再抬举她的姊妹，叫人说起来朕是昏君，专觊觎别人的女人，传去也不好听。你只放心，音阁和她肚里的孩，永远不会我慕容氏。虽说宇文良时早就写了休书，但她终究跟过他一程，朕要万无一失，只能像当初各地杀胎似的，宁枉勿纵。”

连绵的雨雪没完没了，走在穹隆下，天也发霉了似的。婉婉拢着袖轻轻一笑，“铜环，你都听见了吧？”

她有些怔怔的，一时想不通，为什么看似荒唐的哥哥，竟也有这样缜密的心思。他要保住大邺的决心是好的，只不过这份决心是于他的突发奇想，还是思熟虑，那就不得而知了。

皇帝摸着下，在地心转了好几圈，“朕暂且还没想到，横竖你先嫁过去再说吧。”言罢话锋一转，换了个松散的气，“你也别蛇蛇蝎蝎的，朕不过是防患于未然。毕竟你降后，他就是驸，只要他安分守己，瞧着你的面，朕也不会将他怎么样的。”

她郁郁：“外人算计我，我还好不往心里去，自己的哥哥也这样，我实在很难过。”她不想哭的，但是泪自己就下来了。转过在肩上蹭了蹭，“我刚才在想，如果降的途中能逃了多好，他们人脑打狗脑来……可我逃不掉，就像五七上回捉的大蝴蝶，拿针钉在抱上了，前后背破了，没有力

“南苑王那，哥哥打算怎么料理？还是等我去了金陵，给我别的示下？”

铜环由始至终都在，经过都听明白了，不知怎么安她，只是轻叹：“日都是自己过来的，您三分听人言，七分还是得由心。”

她艰涩地，“您能想得这么周详，于公于私，我没有半个不字。旨意已经昭告天下，到了日，我南下就是了，哥哥答应我的事，也一定要到。”

婉婉听他这么说，心陡然一，“您要什么？”

皇帝的眉慢慢挑起来，笑了笑：“朕不过拿来一比，你把哥哥当成什么人了？这音阁，留是不能留的，白扔了又可惜，给她找个小吏安置在京里，将来孩也好师有名……朕毕竟不是个绝情的人呐。”

他说的杀胎，是大邺建立之前的事。当时群雄割据，胡虏曾经短暂统治过中原。一个族对另一个族的镇压，如果毫无人，那是极可怕的。为了便于看，各村各县派遣一个胡人家族镇守地方，那些胡人首领们兴起了一风，但凡嫁的新娘，初夜权必须给他们。百姓屈辱至极，又无力反抗，唯一能的，就是将其后生的一胎纷纷砸死，以避免血统混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