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婢安排，让殿下。”

“能有什么想，就这样吧。”她低下，觉得应该和过去告别了，只是一霎又有了世态炎凉的领悟，那况味着实叫人难堪。

她抬了抬手说不必，“我就这么去，看谁敢拦我。”

铜环显然很惊讶，但是没有言阻止她，压抑得太过了怕她承受不住，现在她想什么，尽量顺着她就是了。

婉婉从慈宁来，脑里空空的。走在寂静的夹里，两旁积雪成堆，脚下的砖有残余的雪沫，经过一番铲扫后混了泥，变得污秽不堪。禁步上的珠玉相撞，在这冰天雪地里显得过分凄凉，她慢慢站住了脚，拢着狐袖回望乾清，那红墙金瓦变得那么陌生，已经离她很远了。

得比京城差。再说南苑王，咱们在筵上也见过，那样文质彬彬的人，和那些鲁莽的人可不一样。他家老太妃，早前也有贤德的名，殿下到了那里，只怕都不过来，太后就别担心了。”

铜环答不上来，看了她一，“殿下什么想呢？”

婉婉摇了摇，“木已成舟了，别难为他。”缓步向前，忽然又顿了下来，“司礼监衙门在什么地方？”

铜环说：“在万岁山后，寿皇殿的斜对角儿。殿下问这个什么？”

长叹一气，茫茫的白雾织在前，她问铜环：“肖掌印现在应当接到消息了吧？”

“今儿皇上率文武大臣上圜丘祭天，这么隆重的大典，九成是要肖掌印亲自督办的，旨意下来，他未必知。”铜环上来搀她的胳膊，温声，“料他要是得知了，一定会想法向皇上谏言的。”

她披着杏黄牡丹纹斗篷，乌鸦鸦的辫垂在背后，辫梢上绑琉璃珠缎带，一路走，一路有回响。这次颇有些豁去的派，铜环怔了片刻，方匆匆跟上去。

皇太后听了，愈发的心酸难抑起来。

她笑了笑，“我想上那儿瞧瞧他去。”

她没有接旨，也没有谢恩，皇帝仿佛一不知情似的，翻过去就不再过问了。可能那旨意下得有些纠结，但真正了，反而心安理得起来。她呢？她怎么办？

婉婉跪坐在脚踏上，倚在她膝，没有哭，也没有闹着想让皇帝收回成命，只是轻声说：“我走以后，请母后保重，别记挂我。”

说起那位老太妃，当初年轻那会儿也过，有过几面之缘，为人正派，绝不奉违，这是无可挑拣的。太后的不舍，更多是自兔死狐悲的慨，看跟前孩一个个的离开，她在这之中还剩下些什么？别人的儿，别人的孙，全和她无关。

她走得旁若无人，到了顺贞门上，两边禁卫压刀林立，即便是活着的人，看上去也是冷冰冰的，没有温度。她要过门禁，果然有锦衣卫上来拦阻，揖手：“眷没有圣谕不得，请贵人荣返。”

她昂首瞥了他一，“我不是你们万岁爷的眷，

这也是突发奇想，以前她循规蹈矩，等闲不敢，只有一回，是在大哥哥驾崩后，她愁闷极了跑去，半上还遇见了肖铎和音楼，没能玩儿尽兴，灰溜溜地打回府了。现在呢，估摸着皇上也不会再过问她了，她想上司礼监找他说说话……也许并没有什么真正可说的，就是想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