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已不需要我了，”姬渊长长叹息着笑，“我这柄剑于他来说，也许已是钝了。”

“我不敢去猜，也不能去想。”姬渊轻轻摇，事已至此再如何追究已是无用，“你曾说过，有些事不可论对错，只能论成败。”

他并非没有为楚玄设想过类似的法，只是他担心着大不可控。这其实不过就是一长痛与短痛之间的选择，到底是睁睁看着大魏王朝再继续腐朽两年，在两年之间躲过无数明枪暗箭最后抓住机会登上大宝，还是以刮骨疗伤之势用一时的牺牲多换得两年的清政。这长痛与短痛之间该如何衡量，他心中的天秤始终摇摆不定，到底是这一时的动牺牲更可怕，还是那两年的政更可悲，终难有定论。

再抬，墨紫幽已在他的沉默之中退议政殿。她并未等他开承诺，也无需听他那些堂皇豪言，他知她要看见的，她要听见的只是他如何去，是否到。那并非是用言语承诺就可证明的事情，他们早就脱离了那天真。

***

无论楚玄是否是明知宁国公留下的这一招玉石俱焚的后手，却为了尽早登上帝位而隐匿不言，让大魏毫无防备地陷这场兵火之中，最重要的都只在于他是否能控制住如今这场局。

夕已渐下沉，晚霞绚烂在半边天际，金红的斜光穿透过梨园排戏的三间厅的西窗洒落在姬渊绣着青莲的广袖上，那雪袖中伸的手正着面前桐木琴染成青的弦，沉沉幽幽的琴声自这三间厅中飘而，浮飏于这座御赐大宅的寂静之上。

“那么你认为宁国公这玉石俱焚的后手，皇上事先是否知晓？”墨紫幽又问。

，尸山血海，披荆斩棘，才行至今天，后所欠下的恩债已是太多。他不能负，也不敢负。

姬渊孤坐在这三间厅中，始终垂首视琴不愿去看那条案一，的曲调第一次在他指下如此凌不堪，那充沛于琴声中的痛苦，满是不甘。

有轻缓的脚步声步厅中，他不必抬也能听来人是谁，那步履间的从容只有一人才有，他指下的琴音越发地了。

“皇上的计划，你可知？”墨紫幽在姬渊的琴案前垂首看他，自七月末的那夜，她便不敢离开别庄，始终守着楚烈，故而也一直未曾有机会问他。

在他的琴案旁还置着一条雕着四君的条案，那空白的七圣旨摊开在案上，边上有一方雕着凤竹的石砚，砚中新磨好的松烟墨散发淡淡墨香。

只是他替楚玄选择了长痛，楚玄却替自己选择了短痛。

倒而的秋风起他龙案上雪白的宣纸，他在纷飞满殿的纸页间注视着她那烟霞的背影越行越远。冉冉斜复又西沉，檐下的铜铃铁钉铛不绝，秋风过，雪生宣散落地面，那烟霞的影已然不见。

“我并不知晓。”姬渊没有抬，他拨着琴弦的指尖在轻轻颤抖着。

“只是这本是我们男儿之事，后果却是要你一个弱质女来承担。”姬渊猛地用双手抓了青的琴弦，琴弦绷断了一，将他的掌心划的

他终是不够狠，所以楚玄自己下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