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韩忠端着那只秘瓷酒壶垂首上前。

“退下！”楚玄厉声。

“德安，你退下。”楚玄淡淡。

“你这是要以死朕！”皇上怒极反笑，“难你我父之情远比不上苏家与你的旧义？”

“你们为何偏要如此朕！”皇上猛一甩袖，沉着一张脸在牢房甬里来回疾走。末了，他走回牢房外，看着牢房中的楚玄，一气，沉声，“既然你执意如此，朕就成全你。韩忠！”

“把这鸩酒赐给成王！”皇上冷冷下令，“玄儿，朕现在让你选，是活着朕的太，还是死了苏家的忠魂！”

“若是朕不肯呢？”皇上冷冷问。

“皇上——”李德安双膝一，顿时脸惨白地跪下求情，“不可以啊！”

楚玄轻轻笑了一声，举杯一饮而尽，他放下酒杯，再次向着皇上伏地郑重地拜了三拜，然后起走至墙角，面墙而坐再不回。皇上负手立于牢房之外，凝眸死死盯着楚玄那笔的

“名不正，则言不顺。”楚玄不肯让步，若他只因这一个太之位让步，那便等于他承诺了皇上永不替苏家翻案。可他若连苏家一案都翻不得，纵然居储位，也不过是苟且偷安。

“有朕在，谁敢妄论于你！”皇上怒。

“王爷——”李德安悲痛言。

“那就请父皇烧掉所有关于苏家无辜的证据,赐儿臣一死。”楚玄伏在地上回答。

“父皇忘了今夜二哥之死么？”楚玄惨笑一声，“苏家一案一日不翻，儿臣心中便一日难平。这件事也会一直横在儿臣与父皇之间，儿臣迟早也是死路一条。父皇自小便教诲儿臣，人绝不可苟且，儿臣铭记不忘。”

“朕会严惩宁国公，诛其九族，朕会立你为太，这还不够么！”皇上恨声问。

“请父皇成全儿臣。”楚玄以抢地。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劳瘁。瓶之罄矣，维罍之耻。鲜民之生,不如死之久矣。无父何怙？无母何恃？则衔恤，则靡至。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抚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腹我。报之德。昊天罔极！”楚玄从地上直起仰起直视皇上，缓缓，“父皇于儿臣有教诲之德，母后于儿臣有抚育之情，父恩不可不报，母义不可不偿，儿臣唯有一死，方能两全。”

李德安终是只能低哽咽不语。韩忠已将那壶酒摆在了牢房的铁栏之外，他拿起酒壶在那只秘瓷酒杯中斟满了酒，然后放下酒壶垂首退于一旁。楚玄垂眸凝视着托盘里的那杯酒，从铁栏间伸手去，拿起了酒杯握在手里，他抬看着皇上问，“父皇，若是儿臣饮下了这杯酒，父皇会否重审苏家旧案，还我母后，还我外公，还苏家一百多人一个公？”

“会。”皇上目光沉沉地注视着楚玄，“但是你饮下这杯酒，也就自此失去一切，你问问自己，值不值得？”

是你母族，你自幼受你母后护，受你外公教诲，又怎能放的下。”皇上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