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林大人淡淡说，“皇上，这信上内容虽然也是在说苏家与西狼有勾结，可说法却与今日相王上那封信全然不同。不过这两封信的目的却是一样，都是意在构陷成王。”

“去！你们给朕去！”皇上猛地起一拍龙案。

待韩忠去吩咐人去请徐太傅再回到书房时，皇上突然言问他，“韩忠，你说这案该

“成王说，他相信皇上一定会给他一个公。”萧望之继续，“不会让忠魂没尘，贤骨埋沙。”

萧望之与林大人互看一，终是未再言，只是将那纸墨越青的供状留在了龙案上，才起趋步倒退了书房。

皇上沉着脸，不肯接那纸供状，他明白自己若接下那纸供状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当年为苏家定罪的那些苏暮言的亲笔信全是假的。代表着他犯下大错，枉杀了一代贤臣，枉杀了苏家一百多人。代表着他辜负了太多，苏阁老，苏皇后，还有被他废为亲王送去梁国为质的楚玄。代表着他是一个昏庸无的无能之君！

“是。”林大人从袖中掏一纸供状，“墨越青亲承认九年前受宁国公府指使，私下调换了三法司从苏暮言书房中收取用来比对的那些字纸。所以当年三法司比对字迹的结果本不足为信。”

“因为成王说，他不想迫皇上。”萧望之回答，“若是方才臣等在梅园之中当众呈上这些证，便会让皇上骑虎难下。”

“朕明白了，你们今日就是来与朕作对的！”皇上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林大人与萧望之冷笑，“既然你们知苏暮言之信有假，方才在梅园里为何不说！为何偏到这会儿才说！这些东西怕是早就在你们手里的吧？你们一直隐匿不报想什么！当朕是傻么！”

“皇上，臣有证人可以证明，无论是当年苏暮言与张政来往信件，还是今日这两封旧信都为作假。”林大人一脸平静地看着皇上。

“皇上，”林大人和萧望之却是一齐向着皇上下拜，“臣请皇上详查宁国公府通敌叛国，陷害忠良之事，为成王洗刷冤情，并重查苏家一案。”

皇上一时沉默，若是方才在梅园里，萧望之与林大人当众呈上这些足以证明苏家人与楚玄无辜的证，那么所有人便会知他的昏聩悖谬。

韩忠一怔，心下微讽，皇上这两年里虽然疏远了徐家人，但徐太傅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其实一未变，真遇上了不可抉择之事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

“构陷？”皇上冷笑着挥舞着手中的信纸，“这两封信不过是说明了苏家和成王不仅与逆臣张家勾结，图谋不轨，还一直通敌叛国，是大魏的千古罪人！”

中间之人。

书房中一时寂静，立于一旁的韩忠大气也不敢多一声。皇上垂眸看着龙案上那纸供状上写着的墨越青与宁国公如何陷害苏阁老的经过和供状上墨越青的画押签字，突然整个人脱力一般又倒回了坐椅之中。他以手支着额沉默了许久，久到韩忠都以为他睡着时，他忽然开，“韩忠，找徐太傅来。”

“什么证人？”皇上冷声问。

“墨越青？”

“墨越青。”林大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