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镜之沉默片刻，终于是从怀里掏一张陈旧的信纸来，递给苏见。苏见将那信展开看，就见纸质泛黄，墨黯淡，纸上还染着黄斑，看着极似是许多年前旧。

“不——”萧镜之抢过苏见手中酒壶，远远扔去，他抓了苏见的双手，不让他去捡那酒壶，“我有别的法！你可不必死！”

“我今年二十有七，九年前也有十八岁，说我是苏门旧人也算是说的过去的。”苏见笑了一声，将那封信折好收怀中。

苏见眶微，凝视着萧镜之许久，渐渐冷静下来，，“好，那这封信我便留下，若是你之后仍是无法，我便带着这信为你而死。”

“我若不死，你又要去哪里再找一个替死鬼来？”苏见却是笑着向他伸手，叹息一般，“给我看看吧，让我死个明白，想来你定然如我所提议的，备好了一封‘苏暮言’的信吧。”

鸳鸯转心壶可同盛数酒，拨动机括，壶心一转，时而为酒，时而为鸩。

“你——”萧镜之正诧异苏见举动，就苏见劈手拿起那把鸳鸯转心壶和自己的酒杯，动作极快地斟酒要饮。萧镜之悚然变，抢先一步拦下了他的动作，“你什么——”

“那你为何还要——”萧镜之面沉沉，不解问。

“我会有法的。”萧镜之只是抓着苏见不放，他一向冷静此刻竟也忍不住动容，“你也绝不是无足轻重。”

“你如何知晓——”萧镜之脸难看地问，他自认自己表现的泰然自若，未有丝毫破绽。

“不，我绝不会让你死的。”萧镜之咬牙摇，决，“这信我不留，你也不必留，烧了它！”

苏见已举杯饮，萧镜之却变了脸，劈手打掉了他手中酒杯。那酒壶是岫玉，酒杯却是青瓷，青瓷杯落，杯中清酒泼洒了半桌。

这般微笑——

“我若不死，你今夜此来如何圆满。”苏见脸上微悲伤笑意，与萧镜之争夺着那毒酒，“我父母早亡，既无兄弟妹，又无妻儿，本就孑然一，了无牵挂。士为知己者死，我凭生唯有你一知己，此生能得你知我重我，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见那封信被烧了，萧镜之才算是安心，他伸手扶着苏见的双臂，郑重，“如今信已烧了，你死也无用，千万

“前时在你书房里，我无意间看见过这把鸳鸯转心壶。”苏见淡淡。

楚玄如今正在风浪尖上，怕是这封信一见光，皇上便会下决心诛杀他。

苏见犹豫片刻，终是伸手拿掉了桌上烛台灯罩，从怀里拿折叠好的老旧信纸，也不展开就直接放在烛火上烧了个一二净。

那封信用的是馆阁，笔锋遒劲，内容却是九年前死去的苏莫言写给他的。那信上称苏家就早与西狼有所勾结合作，而他苏见便一直秘密负责为苏家与西狼联系。信上还称，要他好好利用与西狼的关系辅助成王替苏家满门报仇，落款时间正是苏家刚事之时。

“你有什么法？”苏见看着萧镜之问，“我与你虽关系密切，可对你的大业而言又是无足轻重，便是我死了，也妨碍不了你，还有谁能比我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