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刘妈妈送到庄上去，福寿院里的下人通通换掉发卖，连老太太都伺候不好，留着何用！”墨越青冷冷对边的从人吩咐。

看着刘妈妈被拖老远，墨越青才转转过厅里那木雕大屏，向着墨老夫人的屋走去。

“堵住她的嘴！”墨越青又。

墨越青背着手转过看她，刘妈妈比墨老夫人小了十岁，可她那苍老的面相却看起来同墨老夫人差不多。算起来刘妈妈也跟了墨老夫人近二十年，一直忠心耿耿。

“老爷？”见墨越青盯着自己不说话，刘妈妈忍不住唤了一声。

片刻之后，她看见墨越青走了她的寝室，走近她的床边，低俯视着她沉默不语。她努力想张问问他，她的病能否治好，可却是怎么也张不开，只能发分辨不清意义的糊声音。

“有劳了。”墨越青听见没有命之忧，顿时松了气。他向着御医行了礼，又派人送他去。

“是。”立刻就有两名侍从上前要抓刘妈妈。

刘妈妈分明是偷听了墨越青方才与那御医的谈话。她忧心墨老夫人，说话就有些不顾份。

如今她的长位极人臣，她是二品诰命夫人，十几年前除掉了萧夫人，现在又好不容易除掉了封夫人，她的清福还没享够，怎么能在床上。

难，她后半辈就会是那副模样？

“老爷！你这是要什么！”刘妈妈大惊失。

墨越青站在墨老夫人床边，俯视了她许久，看见她那歪斜的角不停有涎津溢，了枕和她已白的发。

她不甘心！

中风？墨老夫人一楞，她还以为自己是受人暗害，却没想到居然是中风。她曾见过中风痪在场的人的模样，歪斜，便溺失禁，浑永远都是一恶臭，每日被蝇蚊围绕，无人愿意近。

那两名侍从立刻堵了刘妈妈的嘴，刘妈妈不停地吚呜挣扎着，然而角是被毫不无留情地拖了去。

忽然，她似乎听见刘妈妈在外面惊叫了一声，又归于平静。她心中涌起一阵惊慌，对未知恐惧的惊慌。

福寿院正屋的西次间里，墨老夫人浑僵直地躺在床上，她没有想到自己昨日还好好同墨紫冉聊着她的婚礼，结果晨起时就突然昏厥，醒来就成了这副模样。她很想听一听御医是如何解释她的病症，是否是有人对她下了毒。

“老爷，你快想想法救救老太太，就算御医没办法，可天下间名医那么多——”刘妈妈从小厅的那扇木雕大屏后转了来，急急对墨越青，“哦，对了，二房不是有个丫医术极好么！老爷不如派人去求求云飞少爷和紫幽小。”

她一直都是贪婪的，她年轻时候吃过太多的苦

那慈眉善目间隐藏的残忍，他每一次回想起来都会不寒而栗。

“母亲。”墨越青终于缓缓开，“御医说你的病症是中风，很难治好，但暂无命之危，可先调养着。”

这样的墨老夫人多么无力，多么易于掌控。

看着前这张苍老的脸，墨越青忽然就回想起去年分家的那日，墨老夫人手握佛珠坐在榻上微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