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对她，“四小，可否借一步说话？”

墨紫幽看了旁的那名女一，那女立刻低下退到了三十步开外的距离。

显然，纵然墨紫幽这一次没有指证他，皇上却也依旧未消除对他的疑心，这件事终究还是对他有很大影响的。

“先是用那张供状设计我，再在司正司牢房里闹那场暴动来帮自己脱，当真是好计谋。”楚烈这才冷冷问，“这是谁给你的主意？”

她就这么在墙碧瓦间款款走来，活脱脱就是另一个苏雪君。

可那些又有何意义？

“我从前还真是小看你了。”楚烈冷笑起来，他微微凝眸审视着墨紫幽，他从前只觉得墨紫幽心明亮，个，颇有傲骨，但却从来没有觉得她也有满腹的鬼蜮伎俩，更没想到有一日他会在她手上栽这么大的跟。可是——

正常人看见这样一张指证自己的供状，都会愤怒得将供状撕掉或者成一团才对。可是楚烈却没有这样，他只是将那张供状完好无损地扔在一旁，因为那时他已经想到了利用那张供状来设计楚玄。

“自然是我自己。”墨紫幽淡淡回答，楚烈一直都在小看她。他总是视她为中之，认为她可轻易摆布。可就是因为他的这份轻视，这一次他才会毫不提防地中了她的计。

这一次，他接连设下两局想要离间皇上与楚玄之间的情，却不想不仅未能如愿，反而让皇上更加倾向楚玄，而他自己却是得不偿失。而这一切，全都因为墨紫幽的多闲事帮了楚玄，全都因为她在那张供状上用字迹留下的漏。

“你不是差杀了我么？”墨紫幽却觉得他问得可笑，她一直都知无论这个男人对她表了多少真心，一旦利益当前，他都会毫不犹豫地舍弃她。

他终究是决定杀她。

过熟悉。她梳着灵蛇髻，只簪了一只白玉簪，发间缀了一些米粒大小的珍珠啄针。她脸上的妆容很淡，额间染了三淡粉的钿，这钿与她所穿的那一天青云雁纹刺绣披风一起衬得她那张脸越发得苍白如雪。

墨紫幽这一计绕了很大一个圈，机会只是在赌楚烈够不够明。楚烈很可能没有想到可以利用那张供状来陷

墨紫幽的语气太过轻描淡写，仿佛他会杀她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楚烈忽然就忍不住想要说，在决定前，他也犹豫过，他也挣扎过，他也心痛过。

“倘若我没有中计，而是直接杀了你呢？”他只是再问。

“为何你会认定我会中计？”楚烈又问，墨紫幽一开始就在供状上用字迹作文章，分明就是算计好了他会中计。墨紫幽这一局决胜的关键就在于他中不中计，而他偏偏就如她所愿了。

“我并不确定，”墨紫幽淡淡，“可是当我看见你没有撕掉那张供状的时候，我就知你已经中计。”

“你就这么确定我会杀你？”楚烈这一声问，问得很不甘心。

方才墨紫幽离开正殿之后，皇上虽然未再追究于他，但话里话外对他全是警告之意，对楚玄则是多加维护。然后就一脸不耐烦地打发他先离开永华，却是留下楚玄继续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