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阁老难没想过，如今朝中内廷有韩忠与叶阁老你对峙，外朝有墨越青在后对你的首辅之位虎视眈眈，叶阁老你是腹背受敌。”楚玄一字一句，“可就是因为你夹在他们中间，才会让他们同气连枝地对付你。若是你不在了，那他们又会如何？”

“你？”叶阁老先是微楞，继而失笑起来，“你凭什么？是凭你放在皇上边那个戏，还是凭你与之好的韩忠？你与这等宵小之辈为伍，何谈正朝纲。”

叶阁老心中大震，这一他的确是从未想过，一旦他从首辅之位上退下来，无论是墨越青还是武阁老坐上那个位置或多或少都会与韩忠有所冲突，到时候若有人从中挑拨，推波助澜，只怕这些人之间的矛盾就会越来越大。

“你想要我的只是如此？”叶阁老问，他已明白看了楚玄的野心，看了楚玄对皇位的望。他想要知楚玄今日一番为，全然是为了叶家好，还是还有其它所图

叶阁老看着楚玄，久久不语。他为官多年，大魏朝海清河晏之时，只在苏阁老在世时曾隐隐呈现，他在朝堂上独力支撑了那么多年，一直都在奢望着能再现这么一天。

待到他与太后百年之后，他的那些政敌必然不肯轻易放过叶家人，等到那时，皇上若是受了人的挑拨，叶家的确容易步上苏家的后尘。

只是如今内阁之中，在他之后的墨越青和武阁老都绝非良善之辈，只会一心钻营，争权夺利。若他退了，内阁里将无一人可如今的内廷总韩忠抗衡，甚至还会导致内阁与韩忠沆瀣一气，欺上瞒下，把持朝政，真到那时，大魏危矣。

叶阁老怔怔看楚玄，见他目光灼灼，满郑重之，似有几分苏阁老年轻时的影。只是这影却多了几分郁之，他摇叹息，“可你如今这般着我退，要我如何信你？”

我若再退，这还有何人可正这大魏朝纲？”

“不是还有叶阁老你与徐太傅么？”楚玄，“我保下叶阁老你，保下叶家，为的不就是那么一日你们可面力挽狂澜，重振朝纲，还魏国一片海清河晏。”

“还有我。”楚玄直视着叶阁老，沉声。

是以，纵然他对叶家日后危机心知肚明，他也不能退，不敢退。

“这很难。”叶阁老摇了摇，“纵然你让他们鹬相争，你坐收渔翁之利，可若到那时，朝廷已被他们闹得乌烟瘴气，你又要如何力挽狂澜？”

“就因为有叶阁老你这个箭靶在，他们才会屡屡联手，所以只要叶阁老你退了，他们之间就会分崩离析。”楚玄又沉声，“待到那时，我必将他们分而化之。”

“请阁老大人信我一次。”楚玄正，“我外祖父一生兢兢业业，忧国忧民，哪怕是为了他，我也不会弃这魏国安定于不顾。”

这一瞬间，他的心中莫名就生了动摇。

楚玄看得透的，他自然也看得透。他知自他任首辅这些年来，因了他本之故，再加上韩忠等邪小人从中挑拨，皇上心中早对他积满了怒火。只是叶太后还在，他本又政绩斐然，在朝中声望极，再加上皇上还念着当年的从龙之功，故而一直忍着没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