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窗前,掀开纱帘,就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不
由得,她嘴角缓缓勾了起来。
屋外,正是陈长远、洛儿、张天赐三人。只见陈长远面无表情,仍旧抱着洛
儿,而张天赐张开双臂,拦在他面前,大声说叨着什么。
「陈长远,快快放下洛儿!」
虽然这要求完全是徒劳,但他就是这么锲而不舍,一次又一次地喊道。
看来这人……应该是智力有问题啊。陈长远也不打算照顾残障人士了,他准
备在下一句话时就把张天赐扔下山。
这时,怀中的洛儿却自己跳了下来,她隐蔽地冲陈长远打了个恶作剧眼色,
便朝张天赐走了过去。见她来自己身边,张天赐顿时心里一喜,却听得洛儿轻声
开口。
「夫君,你可真是没用呢……连保护我都做不到……」
这话音柔糯轻软,却像场大雨,将他心里才升起的蠢动火焰淋了个正着。张
天赐本来变得激动的脸色再度黯然。这时,洛儿话锋一转。
「不过嘛,你倒是对我忠心耿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你说,我应该奖励你什么呢?」洛儿对他露出了笑颜。
张天赐怔怔地看着她,微微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嘴角蠕动,一个字也吐不
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洛儿就再也没对他笑过了呢?眼中倒映着洛儿白瓷般的
脸蛋儿和纯洁天真的仿佛能将人吸进去的酒窝,张天赐恍如梦寐。
「不如,就奖励你舔我的鞋底吧。」洛儿的笑容变得更烂漫了。
这本是刁难,但张天赐对她的笑语却没有丝毫抵抗,他没有迟疑的跪了下去,
就要去亲吻她的鞋子。
「慢。」关键时刻,陈长远开口叫停。
「慢」字一出,洛儿心花怒放,她顿时听话,乖巧收回鞋子。张天赐什么也
没有亲到,他就这么伏在她身前,心底被空白填满,接着竟生出一丝遗憾。
「看来,哥哥连鞋底都不愿意让你碰啊……」洛儿低下头看着他,依旧笑着:
「你可真可怜啊……」
耳边传来她的嘲弄,张天赐抬头,跪着与她对视,两人眼神相接这一刻,他
却忘记了一切,这微小的刹那于他却像永恒。他甚至觉得,她就是他的苍穹,她
就是他的王,而他愿意在她面前做一粒尘埃,卑微地陪伴她走下去。
可是,她的声调再度变了,同样变的还有她的眼神。
「那么,」洛儿神色厌恶,似看到了最恶心
的虫子:「就请你消失吧!」她
猛地抬起鞋子,狠狠地踹向张天赐仰起的脸。
「嘭!」烟尘弥漫中,张天赐的脑袋整个被踩进了土里。
做完这一切,洛儿拍拍手,清了清身上的灰尘,跑过来牵住陈长远,娇声道:
「哥哥,这下好了,没人打扰我们了。」
「我们去那边吧,洛儿有好多话想和哥哥说呢。」
陈长远有些无语地看着埋头在土里的张天赐,不过这真不干他事。于是他只
好耸了耸肩,又是一把抱起洛儿,向崖边的梧桐树走去。
……
「哥哥,你可从来都没向我告白过啊……」树荫下,洛儿依偎在陈长远怀里,
有些幽怨。
「都老夫老妻了,孩子都多大了,」仰望天边翻涌的云海,陈长远缓缓开口:
「还喜欢这些过家家的把戏啊……」
「哼!哥哥就是这样!」洛儿有些不乐意了:「一点都不懂人家的心思。」
「为什么安桔那家伙就能让哥哥表白还有准备礼物啊!」
「洛儿真可怜,从小到大一颗心全在哥哥身上,」洛儿眼神失落:「却什么
都没有……」
看她又要闹别扭,陈长远有些怕了,连忙道:「等过些日子,我们办个婚礼,
把老朋友都请来,我风风光光娶你过门。」
「好不好呀~」他露出了哄孩子的奸笑。
「真的吗?」洛儿大喜,一把抱住了他:「那时你只能娶我一个,不能有别
人。」
「那是自然……」他答道。
微醺的暖风拂过山头,嫩绿的梧桐叶随风倏倏晃动,连带着地上的荫凉都像
情人抚慰的小手。洛儿得到保证,如同盛夏里喝到掺了碎冰的梅子汁,整颗心都
清凉雀跃了起来。斑驳摇晃的树影下,窃窃私语中,两人的影子越来越近,不知
过了多久……
洛儿已经整个软倒在了陈长远怀里,她伸手轻抚他的身上的疤痕:「六十一、
六十二、六十三……」
数着数着,洛儿突然数不下去了,有些回忆像春天冒尖儿的小草,止不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