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雷斯望着他离去的模样，嘴里嘟囔着：“真是个疯。”

“黑斯廷斯先生，我今天也聊得非常开心。不过，我想我明天或许不会来了，后天、后天或许也不会来了。如果我再过来，应该是下个月？不不不，或许是下下个月？我……我必须好好想想您方才所说的这些问题。”

啪嗒一声。

亚瑟微笑着望向他，只是从袋里手帕递了过去。

您只不过被潘恩先生无神论者的名迷惑了，认为他拥有的仅仅只是理想。

“纽曼先生，今天能和你聊天，我非常开心。”

街上的雨渐渐的停了，纽曼牧师向窗外望去，透过闪耀着五彩斑斓光芒的珠，他仿佛在天边退散的乌云之间看见了托斯·潘恩屹立的孤背影以及那百折不屈的实臂膀。

亚瑟微笑着起立，冲着纽曼牧师伸了手，他的眸里闪烁着红鬼特有的淡红神采。

虽然我不认为那些留存于文明中的好过往会全逝去，但如果它们还能留存，那必定也是以一个崭新的面貌呈现在公众的前。”

“黑斯廷斯先生，抱歉……”

纽曼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泪早已沾了他的面颊，顺着他的鼻梁下，一一滴的落在摆在办公桌的《人权》与《常识》上。

“您说的真是太好了。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您能够在法上说服法官与陪审团了。您的话语简直就像是有力，随时都可以令人对您五投地。”

作为一名上帝的虔诚信徒，天主教的原教旨主义者，我不潘恩先生生前言论如何，但我同样会为他生前试图救赎自我、救赎大众的行为到荣耀，也为他的逝去到沉重的哀伤。

这难不正是潘恩先生在《人权》中调的最重要观吗？

纽曼也神情恍惚的站起了，他握住了亚瑟的手。

他的已经腐败，但他的灵魂将会随他崇的信仰，一起升天堂。

纽曼失魂落魄的走了办公室，顺手带上了房门。

当您从学校毕业后，走这个社会时，一切幻象都会崩塌，您不在沉默中挣脱改变，就会在沉默中逐渐走向死亡。

我仿佛已经看见了，他正畅游在天上的居所里，看见了他的边正站着的十二翼天使，以及他灵魂绽放的永生不朽的光。”

那些往日的好终将过去，新世纪的序幕就在前。

纽曼静静地听着亚瑟讲完这段话，刚开始时，他的神还有些黯淡，但等到最后，他的瞳孔中已经现一丝光亮。

亚瑟端着茶杯走到窗边，他听到阿加雷斯的话，只是微微摇了摇。

纽曼接过手帕，拭着的角，他笑中带泪的说。

谁知亚瑟闻言却摇了摇，他开：“我的话语并没有力。我的话语之所以能让人动容，只是因为我破了人们心中的所思所想。

但在我看来，理想不足以支撑他走过英国的乡间、国的草原和法国的田野，只有当理想纯化为信仰时，才能为他带来如此韧的力量。

纽曼先生，您比我更了解潘恩先生的一生，您难还能找到比潘恩先生信仰更为纯粹的人吗？

您之所以迷茫，也正是因为您的所见所思所学与您心中所想所认可的观无法达成一致，这才使得您陷了痛苦的渊。

均有平等的地位和权利，都可以担任神职，也都不应有任何特权。

而加尔文宗与路德宗又同样赞成‘因信称义’，认为人只有备了纯正的信仰才能成为真正的基督徒并得到救赎。

别忘了托斯·潘恩在他的著作中调的观，时代在改变，任何事务都要因时而变。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说津不能算作英格兰第一的大学，他们所教授的知识即便装饰，但终究已经与这个世界撕裂开了。

正是因为您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些平淡无奇的话语才能勾起您的思绪，让您觉到快乐与哀伤。

“他不是疯。他只不过是和曾经的我一样，是个在新时代浪中找不到自己位置的可怜人。”

也许像是您这样的学生在学校里的时候，还会被他们心搭建的比空中园所迷惑，但再丽的园，也终究是座没有基的空中楼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