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起来吧。你觉着你将一切都担下来，小吴大人就会信？百官就会信？皇帝就会信？”

六角亭里死一般的寂静，韩嘉彦举着茶盅忘了放下。

韩老太爷伸手拍了拍韩让的肩膀：“忠仆啊，难得的忠仆！”

韩嘉彦轻缓地将茶盅放下，他抬起睛直视着吴扬：“小吴大人桩桩件件都查实了，看来老夫的人是必定要跟你回去咯？”

反倒是这直接用开冲泡茶叶，冲的茶汤略微带着茶叶本的苦涩和清香，让他非常喜，他常说：“要饱腹直接饭吃就得了。喝茶就是为了解渴，还是这法简单用！打起仗来，能有一喝就不错了，谁还有功夫啰里啰嗦那一堆既不饱腹又不解渴的玩意儿！”

梅雪冲泡的茶汤，汤明亮，带着微微的碧，梅的香气与茶香纠缠在一起，瞬间充斥在小小的亭里。

吴扬可不这些，他继续说：“临安城静默前，韩府囤积了大量的资，这位韩让韩家与临安城各行行首往来密切，临安百姓家中都分得了十日之需的米粮，下官查过，这些米粮正是韩让囤积的那些，钱粮数目都对得上。下官怀疑临安城的静默是有幕后黑手在捣鬼，最终酿成了临安暴的惨剧！”

这新式的饮茶方法在兴州也很行。

吴扬还没有开，韩让转到韩嘉彦面前“噗通”跪下去：“老太爷，事情都是小人的。米粮是小人面囤积的，各行行首是小人去知会的，孤山营的老卒也是小人偷拿了信去调遣的，这些事都是小人的，与韩府无关！临安城的暴是小人没有想到的，俗话说得好‘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小人难辞其咎，愿意跟吴大人去皇城司接受调查！”

吴扬视着韩老太爷的脸：“驸都尉，兹事大，不可不查！”

吴扬不动声地看着，仿佛这一切都跟自己无关。

“吴大人既然是谈公事，老夫这个人的小趣味就不与吴大人分享了。”

主人不邀请，吴扬也不恼，他再次抱拳：“吴扬此次来是要请贵府的家韩让随我走一趟。有人看见韩让在临安城暴刚起时去孤山营调了老卒，怀疑临安城的暴跟韩让脱不了系！下官要请韩让去皇城司问话，还请驸都尉行个方便！”

韩嘉彦拿起小巧的茶盅滋滋地抿了一茶，清甜里带着一些茶叶本的苦涩，让人脑清明，罢不能！

简洁的喝茶方式，还照汤、香气、等等分了许多层级。

他扶着韩让的肩站起来：“走吧，送我，有些帐是到了算一算的时候了！”

韩让说完“砰砰”地磕了几个响，直地跪着，只要韩老太爷首肯，他立刻就会跟吴扬回皇城司，担下所有的罪名。

吴璘行伍，一生打过大小数十仗，对于黏糊糊的茶汤并不喜，尤其冲泡方法还那般繁琐。

兴州府的吴家军中也是这喝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