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

“王八！”我不加思假地回答。

老姑拽著我的衣袖：“大侄，你要啥？”

“不行。”

“哼！”我不听老姑的劝阻，挣脱开老姑的手臂，咕咚一声，到生产队的院里。

人们正嘻嘻哈哈地围拢在被剥得血模糊的死旁，谁也没有注意到我的现，斜对面劳动著的知识分们，用漠然的目光瞅了瞅我，我迷茫地环顾一下陌生的院落，发现旁是一栋大仓库，我悄悄地溜了去。

这个最喜以捉他人为乐事的小老，我认识他，他叫吴保山，除了赶车之外，他还有一项更为光荣而艰的伟大任务：定期给每农家清掏厕所！吴保山每次给家清掏完厕所后，便在一张小纸条上潦潦草草地写几个字，然后，递给，握著小纸条，对我解释：凭著这张小纸条，年终结算的时候，能够　到几个微薄的工分。

“哈，好闹！”我拍著双手，生产队的大院里。

“来了，来了，全都来了！”

呆呆脑，书生气十足，而社会经验却极其欠缺的读书人们，显然没有听明白车老板所说的“河里夹　”指的是谁，是什么意思，一个个只是傻呵呵地冲著小老，木然地微笑著，有的人还似懂非懂地了。

女们，许多人著近视镜的，一个个非常笨拙地，一穗接著一穗地搓著手中的玉米。旁边一些无聊的家妇女，望著这些读书人起活来笨手笨脚的可笑样，接耳地叽叽咋咋著，不知嘀咕些什么，时而还不怀好意地放声讥笑起来。

“老姑，”

“嗯，来了，”

“哈哈哈，对啊，‘河里夹　’：‘挡圆’（党员）！哈哈哈，……”

我怔怔地问老姑：“老姑，‘河里夹　’是什么意思啊？”

看到这些知识分们是如此的愚蠢，读了半辈书却连“河里夹　”是什么意思都不知，车老板开心地大笑起来：“哈哈哈，河里夹　都来了？哈哈哈，好啊，迎，迎，驾！——”

“大侄，”老姑笑嘻嘻的解释：“这是吴保山骂那些大知识分们呢，那些知识分还没听来呐，还一个劲地傻笑呐。大侄，‘河里夹　’能挡住什么啊，嗯，一定挡不住鱼吧，鱼是长的啊，能从　里游过去，所以啊，‘河里夹　’只能挡住圆的东西啊，大侄，河里边，圆的东西是什么啊？

咕碌碌，咕碌碌，一辆大车咕碌碌地溜生产队的大院，一个黑瘦的小老，赶著大车，悠然自得地哼著二人转小调，枯的面庞，扬溢著快乐之，看到院里正在埋搓玉米的知识分们，他兴奋之余，突然怪声怪气地喊叫起来：“哎约！这可真不容易啊，城市里的大文化人下乡来啦，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来啦，哈哈，好啊，很好啊，很好。请问：你们都来全了吗，‘河里夹　’来没来啊？”

“到生产队玩去，好闹啊，人好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