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啊，了党，就得积极，只好主动提校锻炼锻炼！回来了，好提啊！”

“姑姑好！”我和怯生生地叫。

“嗨，我真是不明白，你们一天到晚都忙乎些什么啊，正经的工作放着不，整天就想着运动、运动，连作梦都想着运动，家里的事情一也不，你看看，啊，这屋是怎么搞的啊，七八糟的，哪里还象个过日的样啊，简直跟猪圈差不多！”

“你瞅瞅，你瞅瞅！”望着蓬垢面、破衣烂衫的我，少女姑姑一脸不悦地冲着妈妈开了腔：“嫂，你瞅瞅，你瞅瞅，你光顾着在单位里积极啦，看把孩得，哪还有个人样啊，就跟没爹没娘的野孩似的，唉，……”

“哦，”妈妈说：“好啊，好啊，太好了，唉，你哥哥被单位派到五。七校，劳动锻炼去啦！家里就我一个人，真要累死我啦！”

“嫂！”一位丰华正茂的少女，拎着简朴的、但却极其整洁的行装，莫名其妙地推门而，在我朦朦胧胧的记忆之中，我觉到她似乎是我的姑姑，以前曾经来过我家，正在厨房里愁眉不展地忙着烧饭的妈妈，看到这位从天而降的少女，顿时喜望外：“芳，哎呀，芳来啦！”

就在我那脆弱的神经行将崩溃之际，一贯对我的悲惨遭遇视而不见的老天爷，突然大发慈悲地赐给我一位圣母般的秀少女，从而把我从绝望之中拯救来。

又的手指，或者是钻到床铺底下，怒气冲冲地翻腾着几乎被扯烂的废旧书刊，以及叮当响的主席像章。

“唉，”少女闻言，立刻拧了秀眉：“一个念大书的人，除了写字、画图，从来没有过农活，我哥哥他能吃得了那个辛苦吗，他会什么活啊？”

“姑姑好！”

说完，妈妈活像一只了气的球，呼哧一声倒在床铺上，有气无力地叹息起来：“芳啊，你可来啦，我都要累死啦，快帮嫂把衣服洗洗吧，家里的脏衣服都快堆成山啦，我都没有可换的衣服啦，唉，真累啊，……”

望着前这座异味四溢的小山丘，姑姑转走了黑漆漆的厨房：“我的妈妈哟，这还叫厨房啊，这地方还能饭啊，到都是油乎乎的，摸哪哪粘手哇！好家伙，这锅里的饭都馊啦，我的大侄和大侄女可是怎么吃下去的呢，竟然没吃坏肚，真是老天爷养活啊，唉，傻睡凉炕——全凭时气壮！”

“陆陆，”妈妈拽着少女的手臂冲我和说：“你们的姑姑来啦，快过来，都过来，还不快叫姑姑啊，快叫姑姑啊，你们这两个笨嘴的玩意啊，真不懂事！”

“嫂！”丽的少女俨然以房间主人的目光环视着凌不堪的屋：“我哥给家里去了信，说他在山沟里劳动锻炼，家里没人照顾，我妈就让我来了！”

“芳啊，”妈妈狡辨：“芳啊，你哥哥他不在家，这家里家外的就我一个人，我还有病，不好，哪能顾得过来啊！哎哟，”说着说着，妈妈突然哭丧着沉沉的脸庞，一只手煞有介事地在了额上：“哎哟，哎哟，芳啊，我好迷糊啊！”

言毕，姑姑放下行装，哗地一声掀开我家那棺材般的大红柜，然后，伸手去一把接着一把地将里面的破衣服、脏、烂袜一脑地拽来，抛撒到地板上，继尔又掀掉所有早已失去本、搓的满是皱纹的大床单，落满尘土的地板中央立刻堆起一座五颜六的小山丘。

“嫂，你歇着吧，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