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望避开她的目光，沙哑声音有些颤意：“抱歉，功业未成，我还不想分心他事。”

霍锦骁拎着盒安静站着。

“不要歉。你我从未开始，也无谓结束，你没对不起我，我们互不相欠。”霍锦骁长叹一声，回手，浅淡的声音不再，话语掷地有声，“从今天起，你仍是祁爷，我还是小景，你我之间不会再有任何改变，祁爷毋需担心！”

互不相欠……

声音淡得如同朝雾。

明明已下决断，却在闻及此言时，心如沉铅坠地，祁望怔然嚼着这话，久难回神。

祁望：“嗯。”

————

霍锦骁已转远去。

那些话，一字不差，尽数耳。

她仍不说话，也不看他，目光只落于他手上。

“只是因为这个？”她便抚上他的手，轻轻一握。

霍锦骁望去，他神已清，只是脸仍不好，苍白虚浮，约是宿醉之后又没睡好。

“你这是什么？”

众人望去，曲梦枝与梁俊毅正站在屋外，见到祁望也看来，曲梦枝便往旁边退开。

惊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他的声音。

霍锦骁垂眸踢着地上石，侧颜有些苍白，满落寞，只叫祁望心中钝疼，他倏尔伸手拉住她，低沉：“抱歉。”

“祁爷！别再说了！”

“祁爷。”她打了声招呼，从屋里拖箱，箱上叠了几个包袱，“我收拾东西打算搬去。”

也罢，来时无牵，去时无挂，这段并行之路只化萍情意，佐酒温梦，醒来无痕。

院里响起清冷声音，祁望站在月门下问她。

“温柔，我来还盒的。”霍锦骁踏厅里，将盒放到温柔边的桌上，笑着拍拍酥酥的背，安抚小家伙的哭泣。

二人并肩在祁宅外石路上走着，谁也没开。石路是向下的斜坡，每隔一段就是台阶，两边俱是墙，这路便似没有尽般。

“忘了？”霍锦骁抬，忽笑起，“你决定，不再犹豫了？”

祁望瞳眸骤缩。

霍锦骁收回手，静：“知了。”

可怕的沉默让呼都显得多余，没有一人开。祁望只觉空气宛如冻结，腔中便化冰刃，割得心肺皆疼。

在外消散了一天一夜，霍锦骁才在第二日傍晚回到祁宅。

透亮的眸微红，是她少有的悲伤。

“昨日喝了酒，同你说了些不恰当的话，你忘了吧。”祁望又。

情起之时折芽，总好过心剜。

一宅她就屋关门，上上下下收拾起来。天未沉下，她就将东西收拾妥当，打开屋门来。

————

眠星宿月，酌酒酣歌，喜淡了，心也静了。没了男女之情，也还有生死相之意，他始终是这茫茫东海之上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一个人，亦师亦友亦兄，纵无法相守，她仍是敬他重他。

要说什么，他却也不知。

“这火急火燎的你要搬哪里去？昨天我说的只是醉话，你别放在心上，这里你想住多久都可以。”祁望两步上前，

片刻后，她转：“祁爷，借一步说话。”

“对不起……”他却又反手握住。

酒与她同样醉人，让他失却分寸，忘记挣扎，不顾一切地想要拥有，却在清醒之时发现自己手已握起双刃剑，伤己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