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许久的古格尔终于举起战斧，带着铜环的右臂用力向前一挥，两千余名已经被鲜血染红睛的兽蛮武士立即咆哮着投向战场。

月霜瞪大睛，满都是愤怒和不甘。程宗扬却看着惨烈的战场，觉像虚脱般无力。

文泽忽然激动起来，“师帅！我军上下一心，即使败亡也定可重创敌军，只要师帅返回，只需要一年又可组织一支军，与我等雪恨！”

第二章　九

文泽双手相揖，宽大的长袖并在一起，向王哲躬施礼，平静地说：“师帅，我军败绩。”

文泽：“大小战役四十七次。”

王哲转说：“月霜。”

文泽摇：“不能。我军若是败退，他们会趁势东，有熟知地形的兽蛮人带领，不一月，就将兵临隘，威胁五原城。”

少时日？”

王哲低叹一声，然后起膛，“一共败过几次？”

程宗扬吓得魂飞魄散，王哲信手伸两指，挟住剑，轻巧地将长剑夺在手中，然后剑柄一撞，封了月霜的。

这是要死战了。程宗扬心一阵张。不过即使王哲不说他也知，其顿军团现后，这支孤军想要突围已经成为幻想。最近的城距离此地大概有一千余里，在这样既无法隐蔽又无法守的大草原，撒退就意味着丧失所有主动，在未来的一个月内，遭受敌军在背后无穷无尽的追击，随时都可能覆亡。即使侥幸逃生，也将百不存一。

九左武第一军团的帅旗在风中飘扬，所有士卒从上到下都保持着沉默，似乎无视死亡的来临。

王哲：“不必多说。传我号令，命轻骑冲阵，以五百骑为一队，全力攻击敌军帅帐。天霁营撒回山丘，天策营阻敌，天武营退战场。中一伤者各自编军中，刀持矛与敌锋。中二伤者编天霁营，为手装弩。”

无数人影在战场上拼杀，鲜血和残缺的肢不住飞起，连光也被飞溅的鲜血染红。他不知这场恶战之后，会有多少人活下来，更不知自己能不能有命离开。

王哲神情严肃地说：“记住，到唐国去，找李药师。”

“因为你不该上战场。”

王哲：“再过两刻敌军才能合围。离开这里，一直向东南方向走。”

“师帅！”

程宗扬还未作声，月霜就愤然：“我不跟他走！我要上阵杀敌！这个无耻小人，我──我杀了你！”

昨晚羞于启齿的遭遇月霜已经忍了很久，此时师传居然让她跟这个混走，月霜再也捺不住，说着从一名亲卫腰间长剑，朝程宗扬劈来。

文泽：“这是第一次。”

王哲一笑，“我们败得起吗？”

王哲淡淡说完，然后转看着程宗扬，“月霜就给你了。”

为了保持阵型，其顿军团前十分缓慢，以他们的速度，投战场还需要三十分钟，战局重新陷僵持。

“这么多了啊。”

王哲轻抚着腕上的甲，说：“左武第一军团成军有十五年了吧？一共打过多少仗？”

文泽命人牵来两匹最好的战，备好清、、弩矢、长剑，以及一袋钱币，然后将月霜放在鞍上，给程宗扬。他这一切都得十分平静从容，似乎不是即将赴死，而是在筹备一次远游。

“你的伤势只有他能治好。”

王哲双手一拱，郑重说：“拜托。”

据王哲的命令，天武营撒回山丘休整，受伤的战士重新拿起武，加阵列。天策营在山丘下摆一个半圆形的却月阵，开始防守。而秦军轻骑则从阵前突，宛如一枝箭矢，破开围攻的罗士兵，直冲阵后。

王哲低叹：“我五十投军，至今已十五年，哪里还有另一个十五年呢？”

月霜一怔，“为什么？”

王哲淡淡：“我这一死，朝中几位大臣终该满意了吧。”

程宗扬与他认识虽然仅仅一天，但对于这个唯一知自

“记住那三件事。”

王哲脸上一丝怜，他拂好月霜脸上散的发丝，然后：“你立刻跟他走，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内陆。但不要去临安，到唐国的长安去。”

“谈何容易。六朝锐尽在于此，再建一军又需多

程宗扬忍住作呕的烦问，勉了。

月霜惊喜地起来，“师帅！我一定把敌将的首级给师传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