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并无。只是，大无痕，悲无泪。长芳主又怎知觅儿不是丧父剧痛悲心间？莫要如此诋毁觅儿，唐突说一句，此话我并不听。”

“咳，咳……锦觅乃小仙自小看着长大，她本善良，只是自幼便生得凉薄寡情，除却长灵升仙之事，万于她皆可抛却，无一人无一事可得她，更莫说她心间。此番神仙去，夜神可有见得锦觅垂落一滴泪？”

小鱼仙倌挲着我开散披于后背的发丝，有一搭没一搭，我舒服地趴在他的臂上蹭了蹭，全然跌黑甜。

念了两首似乎还未尽兴，他睨了睨吊梢尾，两指一抬，轻巧镊住一只正飞过他鬓角的蝶，展开念

凤凰挑眉，用指尖掸了掸纸张一角，：“我是说这诗不错。”他信手了一张，念：“无限思无尽思，却问伊君又几依。桥呈纸凝双目，碧园持手眉锁迟。……红尘纵有千千结，若解相思怎奢痴。有情还须有缘时，冰心一片双怀执。”

不晓得过了多久，恍惚发觉我方才枕着的臂膀已无，似乎换成了一方丝枕，想来小鱼仙倌已离去，恍惚间只听得牡丹长芳主一声幽幽叹息，“不知这陨丹与你究竟是福还是祸……”

讯，如此耗时费神，夜神可惧？”

“哎……话已至此，都说江山易改本难移，小仙唯有愿夜神诚所至金石为开。”

我瞧着那纸飞得颇有几分意趣，索弃了笔，将誊好的十几张诗一张一张折成蝶状，稍用法术，便一只两只扑扇着翅膀绕亭飞了起来。白净的纸蝶载着墨的字迹不不慢上下翻飞，煦日正好，我抬看见光线穿过纸翼透下来，纸张的脉络清晰可见，真真是个薄如蝉翼，比真正的蝴蝶还要好看。

“呵~这有何所畏惧？如果时间注定用来浪费，那么，我只愿与她蹉跎此生……只是，长芳主对觅儿缘何有此悲观一说？”

面上波不兴地又了一页，“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当君怀归日，是妾断时。风不相识，何事罗帏？”

我正在心下慨叹这纸质地不错时，亭内忽地多一缕若有似无的气息，我收回目光，但见凤凰长玉立倚在亭一旁，手中了几只展开的纸蝶正在看，觉察到我的目光，抬起凉凉地似笑非笑：“似乎不错。”

再次醒来已是天光大亮，一夜梦去了无痕。

先神香冢一侧起有一石亭，唤作记铭亭，内设一方满月石桌四张石鼓凳，绕亭一圈倚栏，我白日里便坐在这石亭中守灵，夜里方才回陵边临时搭的竹屋中休憩。自狐狸仙借来的话本已草草翻阅了一半有余，不过是些嚼冰弦、你侬我侬他亦侬的男女情事，味同嚼蜡，我却自迫着自己从至尾看下来，试图摸索其中窍门。

“嗯。”我了，“确实不错。韧而能、光而不、肤如卵、洁如玉、纹理纯净、挫折无损、墨，火神若喜这张纸，我可以送些给你。”

今日起得迟，看了半响实在枯燥无味，便铺了一叠澄心堂纸练字，随手拾了册话本誊抄其中诗句，用拈小楷书了约莫十余首后，我正预备换个豪放些的狂草继续抄，却忽起了一阵风卷着手边一张墨迹未的宣纸飞亭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