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问：“瞿如鸟可是煞女徒弟？”

她走上前，抚裙跪了下来，合什向上参拜，“是，弟六百年前收瞿如为徒。前几天瞿如被罗刹天残余恶魄夺了躯壳，神魂便一直浪在外，无所归依。”

莲师被他拿住了话柄，莫能助地冲白准摊了摊手。再看无方，她还没有回过神来，面对满城尸骸泫然泪下。

她要一个人扛，令主断不会答应，把她挡在后，向上参禀，“今天的事有内情，我不信诸天神佛看不透。金刚拿镇魂钉钉住了罗刹王，这镇魂钉难无人能解吗？只要罗刹王面说句话，功过是非，一切自有分晓。”

神佛闭上了，天雷霆万钧，从远奔涌而来。万丈罡风地而起，鼓动衣裙，刮过仿佛凌迟。

…诸位看，缘生缘灭，就是这么奇妙。本座不阻止，是尊佛教诲。彼时比丘常修梵行，清净离，但遇上一女后贪恋不舍，佛乃遂其所愿，准他成婚——缘分来了没办法，这枢密尊者应当有会。佛言：我于尔时为彼女暂起悲心，即得超越十百千劫生死之苦。麒麟与煞，如何不能成婚？众生皆平等，我们不能搞族歧视那一，诸佛说是不是啊？”

莲师耷拉着瞥了他一，“本座帮理不帮亲，煌煌天地有目共睹。”

大理和大白话混在一起，得漫天神佛一雾。

皇帝凉声：“因为煞女曾经拜在菩萨门下，所以菩萨是在为她说情吗？”

“长安城中煞气直冲九霄，你可知晓？”

无方受不得这些佛界的手段，一阵风过，细洁的肤上多无数刻的划痕，血从裂汩汩来，染红了衣衫。皇帝抿着，袖中双拳握，发狠盯住白准。心里只是愤恨，他不是很无方吗，为什么生死存亡的关，他不肯舍？

破了杀戒，这是事实，任凭如何巧如簧，都无法改变了。是受谁指使，抑或是受谁迷惑，追究到最后不过多个人伏法，对开脱自没有任何帮助。太平盛世，天上地下都寄予厚望，结果闹得皇都几乎屠城，事情太大，压不下来。

其实都不是铁石心，几十万年才一只黑麒麟，当初明王山向外公布消息，大分神佛好奇前去看过。那时候的白准，黑得像块炭，一双大睛长着长长的睫，两对小虎牙龇着，别提多可。神的生命太漫长，长到枯燥，所以心泛滥，只愁无发。他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虽然他可能不记得，不知，但他们心中有数，让他世，是为了成全他的功德，将来好修成金。就像莲师说的，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一环扣着一环，说不清是谁成就了谁，谁是谁的陪练。有缘，自然会有劫，历劫之后才算长大。最可怕的是无劫可历，连想提他，都师无名。

昨晚漫天煞火时，她就料准了最终会有这个说法。煞引煞，她的存在就是原罪，她都懂得。她顿首下去，“罪在弟一，请佛祖降罪。”

令主要解释情由，被无方阻止了。她知说什么都没用，保住白准，才是她一门心思要的。

空中传下指引：“麒麟

“那就请菩萨避嫌。”皇帝断喝一声，虽然生而为人，可那气势，却十足是金刚的气势，不容旁人质疑。

神佛不语，因为过程不多曲折，恶果已经造成，是谁的罪孽，谁就应当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