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贵瞥了大脚一，没吭气，闷声不响地往被窝里钻。大脚一肚邪火没去撒，又见长贵一副不痛不地德行，气得牙儿，伸了冲着长贵拱在那里的就给了一脚：“睡！睡！就知睡！倒是说句话啊！”

那长贵越发局促不安，挲着大脚的后背，不住地低声劝解着，此时此刻的长贵倒真不知该说个啥了。

“你咋不早跟我说？！”

“我去找这个货！还得了呢，这不是祸害人么。去找她！这个货！”大脚嘴里嘟嘟囔囔地说了一串儿，挣扎着就要下炕。长贵一看不好，窜起来一把将大脚抱住，压低了声音央告着：“姑，你消停会儿行不行啊？这都啥时候了，你去找她？再说了，黑天半夜地咳嗽一声儿全村都听得见，你不是给自己找磕碜么。歇着歇着，等明儿个再说，行不？”

两把抹净脸上的泪，披散发地扭瞪着长贵：

“你说！他俩多长时间了？”

“能说啥啊，庆儿都那么大了，让他自己看着办呗。”长贵闭着睛，鼓鼓悠悠地蜷缩在被里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回又招呼大脚：“赶睡吧，明天还有活儿呢。”

里哆哆嗦嗦地系着扣，却怎么也扣不上。

多大事儿啊，你至于嘛！”

大脚一听又冒了火：“不吃亏？咋不吃亏！她多大？！咱庆儿多大？！”

“咋不至于？！她祸害咱庆儿，就是不行！”

说完，那双不老实的手又摸上了大脚的。

长贵也看了大脚的这份心思，陪着笑脸凑到大脚跟前，小心地帮她脱了衣服，好说歹说地拢了被窝，这才又心平气和地劝说了起来：“你也别生气了，说实话，这丈母娘和女婿搞破鞋的事儿这十里八村的不多了去了？也不是啥新鲜事。我知，你觉着她巧姨岁数大不该勾着咱吉庆，话说回来呢，你儿你还不知？那是个省油的灯？还不定谁勾谁呢！反正就是个事儿，挨的人的都舒服不就得了，跟岁数大不大扯不上关系。依你的，岁数小就行了？不还是该咋就咋呗。只要别让人瞅见，也别让大巧儿知，那就算没事儿。藏还藏不过来呢，你还要去咧咧，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么？话又说回来，他巧姨也苦哈哈那么多年了，舒坦舒坦也不是啥坏事，人家闺女都舍来了，你个虎超超的儿怕个啥？”说到这里，那长贵又嘿嘿一笑：“娘都了，再加上个姨，不好？”

“你再说！你再说！”大脚恼羞成怒地张牙舞爪，生生让长贵把没说完得话又咽了回去。

“你说得那叫啥话？咋叫祸害呢，我看咱庆儿舒坦的。再说，不就是岁数大么，你不也……”长贵话刚说到一半，早被大脚扯了被兜兜脸地捂了个严严实实，雹似的拳劈盖脸地招呼了上来。

大脚不由得有些惊奇，咋也想不透平日里蔫耷脑一锥扎不个来的长贵，竟然也有个天坠的。把个气死人的事情经他这么浅地一说，却好似沾了天大的便宜，一时间大脚还真就找不反驳他的话。等缓过闷来，“诶呀”一声

大脚被长贵裹挟着跌坐在炕上，目光呆滞，饱满丰腴的脯剧烈起伏着，嘴里却还在喃喃地念着：“这个货！这个货！”念着念着，不知为啥，心里竟没来由地一酸，满眶的泪像断了线的珠，扑簌簌地成了河。

大脚知长贵早晚要把自己和庆儿的破事儿拿来数落，心里本就存了一份气馁。她之所以气成了这幅模样，其实更多的是于本能。就像老母护着崽，遇到事情自然而然地张了翅膀把那些们掩在下面，早忘了平日里自己也把它们撵得满院飞了。

长贵越是事不关己的模样大脚却越是不依不饶，一把扯开被，把个光溜溜地长贵晾在了那里。长贵哆哆嗦嗦地起来，烦躁地冲着大脚：“你到底要啥？

“这不才看见么，”长贵低眉耷地缩着，小声地嘟囔着：“再说了，跟你说有啥用，反正也了，咱家吉庆又不吃亏。”

过了好一会儿，大脚才慢慢地从一暴怒的狂中沉寂下来，长吁了一气，却还是忍不住地愤恨，三把

长贵看着大脚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心里也怕，急忙一把拽住她：“你要啥啊？”

“这，这我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