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看着他的反应，似是有些为难。想了半响，取一块方帕，温柔地为他去了泪。

阿青下咬的发白，一把打开了萧寒的手。

江小书唏嘘，“鹤鸟想不通，不懂，只是因为他是妖类，不动人世间的弯弯。就像他不知，他和萧寒之间大的藩篱鸿沟，都来源于观念差而已。”

阿青那双梢上挑的睛茫然无措地望着他，往日的凛然全然不见了踪影，这极大的落差之下，他嘴颤了颤，很努力地想让自己声音听上去平静一些，“可是，萧寒。你不是说转世……也要我等着你的吗？”

怪谁呢？怪萧寒把握不好分寸，还是怪自己戏太？

当初不惜动用铁笼，也要把阿青留在边的人是他；千百个日夜里与阿青柔情意的人也是他；现在即将登仙，就果决地与低微妖一刀两断的人，仍然是他。

阿青一也没瞧萧寒给他的丹药，只竭力扬起脸，也不回地大步迈院。洁白的羽翼瞬间张开，他就在萧寒底下一振翅羽，飞离萧门。

可如果像阿青这样，拿着炮灰的戏份，走着主角的心，动了情可惜金主铁石心的，就成了一篇大文。

他怔了怔，觉得难以置信，甚至怀疑是不是理解错了。但是萧寒看着他的目光温和平静，再没有往日半分灼，就如同在打量一只可怜的小雀。

阿青回到他从前的住，时隔三年，这里依然荒芜，土壤是红沉沉的褐。

有妖——”

如果非要拼了命地去清楚，只会把自己碰的破血。

寿命无尽了，我也不用你来打发着无聊的时光了。

这个从前总是急急忙忙撩起衣袖就为自己泪的人，现在居然是思忖片刻，才欣欣然取方帕。

直到这一刻，阿青才彻底明白一切都已经变了。

阿青脾傲然，不喜言语，常常不对心。他不轻易承诺什么，却一向把承诺看的重极，言必行，言行必诺。

实际上来讲，这样的事江小书见过许多。

他用最惨烈的方式磨去了他的爪牙，现在又把他任意丢弃。

在金主包养类里，炮灰多是看得开的大彻大悟之人，对金主绝不动真情，要分手时也拿了钱就乖乖离开，从不纠缠分毫。而对金主动了情，不肯拿钱又对金主念念不忘的，多半是主角，他们在经历作者安排的一系列狗血情节之后，金主从此改邪归正，对主角夜夜专，看得读者妹们捧心大叫好苏！然后顺利的ding。

可他又实在是对这小雀太好，才叫这小雀飘飘然，竟也把自己当了回事。

原来萧寒对他好，不过像是对待养着的一只小雀。他喜的时候就捧着他，碰到天上去也无所谓，到不喜了，这小雀便什么也不是。

阿青如同疯了般修习各术法，急于让自己实力猛地增，甚至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变了，萧寒就会后悔，就会再回来，像

这个向来温如玉的萧门门主，这个耐心而和煦的伴侣，难说的那些许诺，全是为了自己及时行乐，便随而的么？

阿青呆呆地仰看着萧寒，泪无知无觉地顺着脸颊淌下来，像个茫茫然不明世理的孩。

就如同沐在光之下。阿青曾经看过无数次，却从未像今天这般觉到一自心底冉起的寒意。

这样温和有礼的笑容，叫人看一

他自己思考犹豫了半月，得的结论是问题“在于”自己。阿青宁可自厌地觉得是自己太弱了，萧寒看不起他，所以才会在即将登仙时离开，也不肯承认，萧寒本就是个薄情寡义之人。

他翻来覆去地想，却始终都不曾理解萧寒的想法。

很不幸的是，阿青就是那个撞的破血的人。

他觉得一切匪夷所思的东西，不过因为他不是萧寒那类人。

文读者不看，也鲜有作者会写。

话未说完，阿青猛然反应过来了！萧寒赠自己这样珍惜的丹药，说什么以后，不就是在下逐客令的意思么？

他在笑。

可往往这才是现实。

阿青怔怔然看着前的人。

萧寒对他说过的话，他都清清楚楚地记得，并且天真地以为萧寒会与自己一样，哪怕用尽一生也要竭力履行。

让仙鹤这样傲偏拗的妖兽承认示弱，是相当危险的行为。

他还在笑。

萧寒笑了笑，说，“不用转世了，傻阿青，神仙的寿命是无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