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雁听着这冷若铁石的寥寥数字，心底一寒意直升上来，忍惧意，颤声说：“你……你是人还是鬼？”那声音这次只吐一个字，说：“鬼。”

她怔怔地了会儿神，低声：“谢谢你帮了我，你……你应该不是鬼罢？”

中之人，正是皇陵派中仅次於龙驭清的手，明孝陵守陵使黄仲鬼。

忽听几下沉重的脚步声，正是郭得贵大着胆走了过来。他双鎚击，一声砰然响在中回不去，趁着这气势叫：“什么妖鬼怪，快快现形，看老一鎚把你……”把你如何，尚未代分明，赵婉雁忽觉一力将自己凭空扯退，耳听一劲风刷然而过，其声如撕布帛，接着便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几声沉重的铿啷之声，跟着又成了一片恐惧惊叫。

听他说话依然全无生意，虽然令人害怕，可是似乎并无加害之意，当下鼓起勇气，摸着走到左边弯。

【一百二十二】

赵婉雁胆量本小，一听此字，一震，吓得险些惊叫来，但随即想到：“世上真会有鬼承认自己是鬼么？”但她毕竟从没见过鬼，倒也难以置喙，心中反而定了不少，暗：“就算是鬼好啦，可是他好像还不大凶恶。我要是去，定会给那些人捉住，与其失了贞节，还不如冒险跟鬼打。”

黑暗之中，瞧不见任何事，她不知该往哪边说话，只得：“鬼先生，你在哪里？”

火光一起，中冷气突然大盛，火为之一暗，似乎随时都要熄灭。火光虽是明灭不定，但赵婉雁心里总算是踏实不少，侧一看，见黄仲鬼端坐中，脸沉，神中空空

他自巾帼庄一战为慕容修、向扬、文渊三人联手击退，更中了文渊一剑，创伤极钜，退走之后，并不回京城覆命，独自来到山中疗伤。他所修练的太真气，乃是一门极其诡变霸的内家功夫，攻敌护，威力均是奇大，却有一样不利之，易于调理内伤，但一受外伤，却反较常人难以痊癒，只是黄仲鬼内外兼修，平日几乎无战不胜，偶受外伤，也甚轻微，唯有此次受创过甚，不得不觅地藏休养。

难……难真有鬼魅？那声音……真也不像人的说话埃”一时之间，不知该庆幸暂时免于遭受侮辱，还是忧心里鬼怪的可怖。便在此时，那声音又：“不想死，就快去。”

那声音冷冰冰地：“我是鬼。”赵婉雁听他仍说自己是鬼，不免还是颇为害怕，轻声：“可是……可是你能这样跟我说话，是不太像……不太像鬼埃你……你是什么样的鬼？”她这话，那声音便停了话。过了半晌，那声音说：“整个武林只有我一个鬼，黄仲鬼。”

赵婉雁呆了半晌，待得惊觉群贼已然逃遁，心里一松，支持不住，倚着缓缓坐倒。那声音也不再声。赵婉雁心神稍稳，暗：“他好像不是鬼啊，鬼应当是一下勾走人的魂魄，怎么也会像向大哥他们那样，有什么武功招式吗？”

赵婉雁不常与向扬谈到武林中事，对皇陵派所知也不多，不知黄仲鬼是何等人，听他这么说，心中顿时松了一气，微笑：“原来你也是江湖人，那么就不是鬼啦。”此时周遭已不若先前冷，可是一片黑暗，赵婉雁颇不安，低声：“黄先生，我可以火么？”黄仲鬼：“。”断音简洁，似乎一个字也不想多说。赵婉雁取火石，摸黑把郭得贵等人抛下的几火把堆在一起，着了火。

话才，一火光隐隐照来，却是郭得贵带人来查探。赵婉雁藉着火光，瞄到旁一个影，正待转相视，忽听呼地一声，赵婉雁只觉边扫过一片冷气，火光立灭，只听得群贼惊声叫嚷，四下又归於黑暗。

她这是绝望之中的异想天开，全没顾及这“鬼”的想法，当下低声：“鬼……鬼先生，你让我在这里躲一下好吗？外面有一群恶人，他们……他们要捉我。”

赵婉雁不知所以，正自茫然，忽听那声音在耳畔响起，冷冷地：“郭得贵，这招不会要你的命，快快了去。要是你们再来扰我，一个个都杀了。”群盗听了，无不心惊胆颤，哄闹成了一团，扶着郭得贵落荒而逃。

那声音说：“那些人是谁？”赵婉雁轻声：“是……是白虎寨的三寨主，他姓郭。”那声音沉默一阵，：“你过来。”赵婉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