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殣沉默。

“那我提醒下你，”韦游方严声，“不久前，你中敬妃吃了给皇后的心，差丧命，这个毒是你下的吧？”

膝盖刺痛，腰背发酸，浑僵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他呼渐渐沉重，却来不及这些，神压力远比大得多。

他一动不动继续跪在那，脑海中把这半年来所有重要的事都过了一边。

上次万幸没有岔。

李殣没法反驳。

边所有人都听命于自己，百姓也命如蝼蚁，他是天，是绝对权威的存在。

“你太自信了，”韦游方眉蹙，“很少想过自己的安排是否有失误的可能，但人不可能绝对掌握每一件事，总有忽略或不可控的东西，你再如此刚愎自用，只会满盘皆输。”

“想了？”

到底是什么事？

李殣骤然惊觉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李殣猛然一惊。

他便会自信，会狂妄，会忽略错误，会自坠渊。

但了这么久的皇帝，群臣跪拜，手中权力渐多，人是会生狂心的。

他老实摇：“……并未。”

他到底疏漏了什么事？

半年来的一切都复盘过了，除去纸上写的，他实在想不其他。

回过味地他瞬间后怕起来，恨自己竟然那么放心地把单纯如白纸的皇后布局中，亲自把危险送到她面前，还自信一切都在掌控。

那下次呢？

周围寂静得连风声都没有，长期伏于案牍，又许久都未曾跪过的李殣，此刻已浑是汗，额侧碎发被打，贴着肌肤。

正发愁时，后门忽被打开，日暮时分的凉风一涌而，激得他打了个冷颤。

“可你想过没有，万一敬妃没去呢？你理章太傅的事不开，心真的送到皇后那怎么办？”

如果是未曾上位的他，或许不会犯这低级却又致命的错误。

他甚至跪在这一个时辰都没发觉问题，如果韦游方不醒他，玩火自焚，坠渊那样的事，也不远了。

这个错误远比他写在纸上那一堆要严重千百倍。

他虽提前代过送心的女，但人心难测，他不在周围看着，心最后到了皇后中也不是没有可能。

李殣艰涩开：“师父。”

留这么长时间自省，犯错还不自知，韦游方对他一向严厉，光这些便够他喝一壶了。

他瞬间明白师父为何动气，心里掠过一丝慌：“……是，是我下的。”

……原来是这件事吗？

此时是晚膳，韦游方三餐极其规律，时间一到，再忙的事都会放下去吃饭。

“我该怎么说，艺人胆大？”韦游方冷笑，“你故意引诱敬妃，当场讽刺她，让她心中不平，又掐准此人擅妒，在知你绝对离开后再看到送给皇后的心就一定会去劫。

他艰涩地咽了唾沫：“请师父责罚。”

李殣自然知，师父留他独自一人便是为自省。

李殣了气，举起自己带来的长条木盒，低呈到韦游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