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尊贵之态,与乡间随处可遇的寻常妇人无异,但反倒显露出她本色的良善柔弱之美。
我俯身靠近时,非常奇异地,脑中竟然泛起她胯间黑毛密布的画面,感觉极为荒唐。
「老太太且先治伤……」
我说了半句,不知如何安慰于她,她原是极为善良单纯的人,一生却辗转流离,身世淫秽不堪,让我涌起许多复杂怪异的思绪与感慨。纷乱中,我却瞬即下了决断,缓缓立起,提气一呼,声闻数里:「东府众人听着!全都罢手退后!」
宋恣听了,发啸传令,东府众人齐声呐喊,由数人组成的一个个龟形阵,如长出许多长刺,向前猛力推进,人潮涌动前压,势如波浪。
我几疑宋恣听错号令了,却见东府一阵强攻之后,渐次有序后撒,方知原是以攻掩退的章法。
我正担心怨僧会一方不由控制,藉机攻击,忽听敌方阵后一阵清亮尖锐的笛声,正是白衣僧旁边那胖大妇人吹起了竹笛,众贞苦士与冤士闻笛渐失狂躁,也都缓退。
「少主,怎么?」
宋恣飞身而下,掠至我身畔,喘道:「敌势虽凶,好在咱们顶住了,等敌方这阵疯劲过去,其势必颓!雀使也递话说,眼下须全力拖住敌人呢。」
「哦?」我皱眉望向敌阵,道:「大伙伤亡如何?」
「还好,这帮老油子倒没忘了当年防守的乌龟阵,咱们人又多,相互为援,伤亡并不重。」
我点了点头,一边留意怨增会动静,一边低声吩咐道:「小渔被人挟持至此,此刻多半还在附近这片林中!速多抽调人手,分路探查,须得尽快把人找到!」
我此刻最担心的是,连护法见了师姐后,小渔无可利用,处境反而更险。连护法与陆家有仇,天知道她疯起来,会干些什么。
宋恣听后大惊,道:「少主,咱们是否这便退兵,先救少夫人再说?」东府的筹划大计,均仰赖小渔,她如今在东府诸人心目中,位分极重,只怕不下于我,万万容不得半点闪失,故宋恣才会如此紧张。
我摇了摇头,沉吟片刻,命吴七郎与几名短衣汉子各领二十名东府旧属,分路探寻,并诫之以避开灭门瘴之法。提及这点时,我突然想起,连护法押着小渔,若是误踏灭门瘴就糟了!不过,连护法向来机警,又精熟用药之
术,应该不至于。
心下惴惴之馀,也只能这么想了。
吴七郎等在众人后方悄悄去后,我立即闭目提功,晋入灵境,知感铺展延伸,向林中追去。功力大进后,我灵觉倍加灵敏,感知的范围扩大许多,吴七郎等几拨人分路探寻,恰似为我伸展耳目,只须他们其中任何一拨人有何发现,招呼传信,我当可即刻赶去,比自己在林中没头瞎撞,有效得多。
不料,全力提功之下,我的灵觉超乎所料:此际正值双方罢兵的短暂沉寂,干扰又小,我的知感不仅「越过」吴七郎众人,还在往外迅速扩张,意念越过无数林木乱草,不断穿越呼啸。
知感无疆无界,遍寻林间无获,我心下反倒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