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老者又：「当今天崇，临安城各大观的爷，我等小民都得罪不起，莫说借船游玩，便是将小船取了去，也是常有的事。两位肯赐还小船，在下实在激不尽。」当下又连连敬酒，我和左小琼忙谦声相让。

应：「是，爷爷。」随即在几上添了碗筷，抱来酒坛，半蹲着斟酒。外光亮照在她半边脸上，肤甚白，清秀柔媚。

那叫「留石公」的中年汉脸一沉，喝：「我敬两位小士一碗！」

灰袍老者笑：「两位在湖中闲游，并未远离。自然不是当真要将小老儿的船劫了去啦，想来……两位也不会为难小女。」

老者，那叫小英的姑娘叫了声：「姑姑！」爬过了那艘船去。

左小琼剑追，托住碗底，酒碗在剑尖滴溜溜的不住旋转，笑：「还未斟满，急什么？！」手中一缩，将酒碗托回。

那叫作年儿的壮实少年嘀咕：「不告而取便是偷，我还说错了不成？……我姑姑呢？」见灰袍老者瞪视着他，拱了拱手，也不搭话。

我答：「青山。」左小琼一童装扮，而我着素宽袍，也异于常人，难怪他以为我们是士。

说话间，忽听得一阵声摇响，外远一个声音大叫：「可找到偷船的小贼啦！」语音一落，船舱里的气氛顿时十分尴尬。

我忙

那灰袍老者面带微笑，端起酒碗，：「两位爷泛舟游湖，雅兴不浅，小老儿多有打扰了，这碗酒先赔个不是。」

我和左小琼一听，登时一呆。原来人家是寻人、找船的。左小琼夹了鱼吃着，脸上微红，厚着脸：「好说，好说！」

我将一手在酒坛侧面，笑：「我来斟酒！」坛中一酒，划起一弧线，落向碗中，酒碗急旋，却一滴未溅，稳稳斟满。

左小琼笑：「老大爷，您这可太客气啦！」

灰袍老者见我打量那小姑娘，：「这是小孙女儿，陋无文，见笑了！」

灰袍老者望见少年后一人，喜：「留石公也来了么？些许小事，又劳烦留石公，当真过意不去！请上船稍坐。」

灰袍老者尚未答话，左小琼「咯咯」笑：「不敢当，不敢当！」对着我悄悄耳语：「我们是士吗？哈哈！」

少年后那个中年汉，目阔，衣长剑，稳稳站在船，淡淡扫了我和左小琼一，：「九叔，如今的士可真风光啊！」

灰袍老者连声：「得罪！得罪！」仰脖一碗而尽。

只见舱外七八只小船相继靠拢过来。当首一只船站着两人，前面一个十七八岁的壮实少年，眉大，正向我和左小琼打量。

那灰袍老者：「哦，原来是青爷，久仰，久仰！来！一碗！」我见他神情间似乎轻松了许多。

灰袍老者与船上其它人看得目瞪呆，船娘和小英也探舱外，小英更是移步近前，惊奇地睁

我心想这小姑娘上衣着质地可比灰袍老者好了许多。

我和左小琼对视一，不知他们作何纠缠，倒也并不惊慌。灰袍老者陪笑：「来的都是我的侄辈，失礼之，莫怪！」朝舱外喝：「两位小爷只是借船一游，无须大惊小怪！年儿，快向两位小爷陪个不是！」

几人过一碗，小英已把煎好的鱼端到几上，鱼微微焦黄，佐以鲜红碎椒、青绿蒜料，香味可见，看上去极是可诱人。左小琼从怀中掏筷，尝了一，：「味好极！」

灰袍老者一只手端起酒碗，：「请问两位仙观何？」我这才看清他另一边袖空空，拖垂，这老者竟是个独臂！

船娘是他女儿么？我听了后半句，不由暗下惭愧，脸颊也有一针刺般发，却见船娘此时已探舱外，唤了声：「爹爹！」一支银钗在她发髻闪闪发光，她瞄了我一，忽然面一红，将又缩回了舱中。

左小琼嘻嘻笑：「老大爷，是我们拉了你的小船，该我们致歉才是，你为何搞得如此客气？」

：「哪里，哪里！」

一剑探，「哆」的一声，剑搭在灰袍老者前的碗沿，那酒碗旋飞而起，绕过我的脸侧，往留石公飞去。使的似乎是借传功的腾挪气劲。

灰袍老者沉半响，迟疑：「只是―――小老儿心残废，一家全靠小船运送货为生，不知两位游湖过后，可否将小船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