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最难的，还不在想一个生财的路。而在于能让贺敬文接受，贺敬文也有一些文人的臭脾气，不大瞧得上商人。若叫他知家里人经商，他自己就先能将生意搅黄了。也不能叫他贪腐，纵然他乐意，金銮殿上那一位也不开心。升他的官儿，就是因他清廉正直，若是贺敬文也犯了贪墨这一条，那一位恨起他来，比恨汪知府还要狠十倍。

贺敬文也嘿嘿地笑着：“娘过奖了。”

心情好的时候，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的。瑶芳生日在四月里，须臾便到。彼时湘州府上下皆知贺敬文升了知府，然贺知府还未抵达，下官的家眷们抱着试探的心情，都送了颇厚的礼。五月十六是丽芳生日，也发了一笔小财。

瑶芳笑得眉弯弯：“好的呀！”印书卖！好主意啊！书是现成的，故事也是有的，百来文买一本，回来印它百八十本的，转手一卖，一次总能赚上几吊钱的。想到了门路，瑶芳就笑了。开开心心地跟丽芳走到门外，商议着怎么跟彭家妹见面，又如何凑份买书。

要怎么样才能想个既不违法纪，又能挣钱的路呢？这全家上下，就没一个通这个的。老太太是老派人，取租就得。继母倒是有拼劲儿，奈何经验太少，在娘家时养家糊靠自己苦，如今执掌一家，将家务事能上手，瑶芳对她已经很满意了。自己呢，也从未过这等事，前，家计不归她，后，就压儿不用愁钱。

丽芳：“也不全是，也有湘州府印的，也有外面过来的——那个更贵。不过湘州府那里，有人自外地买了才们写的话本，自己印来卖，就要便宜些儿。到了湘州，咱们把月钱凑一块儿，每月就能买一本新的，还不耽误买旁的东西的销。”

贺敬文皱眉

与兄一起上来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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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却很开心：“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哎呀，我儿居然到四品了，比你老有能耐！”

丽芳生日之后，贺敬文便到了。他与张先生一同来的，看着人黑瘦了些，睛却亮得很，两颊泛着些红光，脑袋昂得的，很像一只战胜了的公。看得韩燕娘角一，很想将墙角大瓶里的掸来再揍他一顿。

贺成章：“怕我年幼，先生只串讲了一回功课，府学里的教授们讲得奥我听不懂。我还没学作文章呢，他们那里，考过秀才试的都有好些人。”

怕烧了他的手。这一位，还是继续当他的清官、忠臣为妙。

前太妃为钱发起了愁：这等事儿，她是真不熟，可她要不想，家里也没几个能想着办法的人。

贺敬文这回太兴，也不摆严父的谱儿了，跟儿说话也是极和气的：“到了州府那里，我想个法，你府学里听课，如何？”

瑶芳睛一亮：“书？湘州府那儿印的书么？”

丽芳想了一回事儿，不去打搅弟弟，却戳一戳妹妹的胳膊：“嗳，咱们什么时候往阿她们家去？我将书还她，这书可贵呢，了她哥哥百多个钱。”

瑶芳心，举人，到四品，差不多也是封儿了，往后辈多就跟现在一个样儿了。不好，还要降，有甚好开心的？想着，自己也笑了起来：这可比上辈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