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鬼。”

贺敬文手里的筷一松，掉桌上了。罗老安人一望去，见这儿没息地红了脸，暗骂一句：有了媳妇忘了娘。却还要说韩燕娘：“也该几件鲜艳的衣裳预备着穿啦。”

瑶芳掩直笑：“是有事，书里有几不明白的，特意来问。”

贺敬文：“儿明白，信已写了。”

丽芳促：“快拿来我看看，上一回看的那个郦生与左小真个有趣，有没有差不多的故事的本？”

贺敬文却泛起了呆气，为女儿说起话来：“娘以前教我，今日事今日毕，学问尤其如此。她勤学好问，是件求之不得的好事儿……”

张老先生将信将疑：“到书房吧。”张先生的书房在卧房时，将五枝烛台上的蜡烛都了，问瑶芳有何不懂。

罗老安人吃饭的时候却不数珠儿了，着筷，看一儿，再看一儿媳妇。觉得这儿是长大了，好像是变好了，越来越不受自己了，这儿媳妇更妙，反过来要辖制她了。待些什么，又怕误了儿的前程，还要着鼻问韩燕娘：“你要孝了吧？”

彭县丞一家带了这样大好的消息来，贺家上来也自喜。当晚家里便加菜，连久不屋的老安人脸上都添了笑影儿，叮嘱贺敬文：“虽有御史明察秋毫，却也不好叫他逃脱了，你不曾参与他的龌龊事情，自然是没有什么证据告他的。这事你无凭无据不好，却可写信与容尚书，请他斟酌来办。”

丽芳不知妹想当叛徒，兴致地向彭借了书，又将上回的书还了彭，还说：“以后我得了书，也拿来给你。”彭：“快别，你别教唆你兄弟这个。”瑶芳心，说不定，以后你的书，还真得她给你呢。直到彭家妹告辞，她都没将这话说来。

瑶芳：……她在认真考虑，要不要跟后娘告个状，就怕这看多了奇怪的故事被带得偏了，误了一生就不好了。

瑶芳已经光明正大地叫绿萼捧着书，自去了张老先生那里。老先生对着月亮喝酒，诗兴还没发来，只看着月亮乐。瑶芳见，笑：“先生这是饿了，想吃饼？中秋没到，可没月饼吃，烙饼倒好有两张。”

“不不不，你这么晚过来，必是有事的，比鬼还吓人。”

罗老安人皱眉：“这么晚了，何必跑那一趟？又不用考状元，明日上课时再问岂不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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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安人气得茶都喝不下了：“都走都走，就知你们都坐不住，留我一个人念念经还清净。”将人都轰走了。韩燕娘故意留了下来，陪她念了两卷经才回去。罗老安人气上也不与她搭话，默念着经，念完就要洗漱歇息。

张老先生猜疑地打量着她：“小娘一向沉得住气的。”

张先生一酒将来，狼狈地站起：“吓我老大一。”

瑶芳自绿萼手里取了书来晃了一晃：“我书都带了来啦。”

这个，写了本，给人去印，拿些个笔。喜看的人可多啦！”

瑶芳一抿嘴，也不言。她心里存着事儿，很想晚上去张老先生那里再提个醒儿，装着乐的样，直到吃完了饭，放下碗就说有半页书没看明白，想去张先生那里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