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旦发现张先生懂得虽多，在官场上也是个新手，她便不得不重又了起来。在心里，对张先生还是激的，若非张先生，她现在能不能看这些书还是两说呢——只要她想，贺敬文大约是不会不许的，可没有张先生指，她大概一辈都不会想到要去仔细研究这本书。

敲敲，贺成章收回心神，继续抄书。张先生看到他中来不及收回的那一情绪，对他的担心很是无奈：那个真不用你心，她越来越诡谲了。

贺敬文与张老先生走后不久，韩燕娘就命果儿来唤丽芳妹：“彭娘与两位小娘过来了，太太叫两位儿过去呢。太太还说，哥儿读书亦可，想歇一歇，便在院里走走也是不碍的。今儿有件喜事，也该松快松快了，只不过得意忘形才好。”

瑶芳其实在专心看集解案例，越看越觉得有趣，有时还要顺手翻一番垒在一旁的经籍。一张漂亮的脸儿与桌上摊开的那厚重的书籍有一奇异的和谐。她自亲女监，又设计摆了汪知府一，心境又有所不同，忽觉得自己前因楚王而起的惊惶有些可笑：兵来将拦、来土掩，谁说不能杀一条青云路来呢？也是在亲人环绕的环境里呆得久了，整个人都和了，唯有危机能刺激她的本来。也是有张先生这么个可倚靠的人，能许她弱片刻。

到了韩燕娘那里，只见到两个母亲也是喜气洋洋，却没有人向她们解说了什么事儿。韩燕娘只是说：“前些日遇着了些事儿，累得你们也跟着担心，都不曾好好玩耍，好了，你们去吧。我们也说说己话儿。”

这回丽芳打，三人都立起来听了，贺成章：“我去看看阿婆吧。阿和二娘去娘那里，代我问声好。”

丽芳撇了撇嘴，贺成章应了一声“是”，瑶芳耳朵动了动。又看她的书去了——早就料到的结果，有什么好兴奋的？别得意忘形，赶想办法往上爬才是真的。不然到时候就凭这小破县城，挡不住大军的。

张先生慢慢踱着步，心情却不像步伐那么平静：不知李千能不能将事办妥？

韩燕娘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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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一阵脚步声传来：“嘿！老张！汪老狗这回栽了！”贺敬文冲来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妙——他这么“忘形”的样被儿女们看了个正着！贺敬文施展了官场绝技里的“变脸”与“失忆”，就像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威严地对儿女们训话：“我有话与你们先生说，你们接着功课！”

果儿笑着答应了，又说：“哥儿慢些，太太说了，哥儿要什么，只去，她信得过。老爷和先生那里，太太来说。只明天可要用功。”贺成章也笑着答应了。四个人都是一脸的喜气。当下分作两路，妹俩带着丫跟着果儿去见彭娘母女，贺成章去陪老安人。

彭对丽芳使了个，丽芳会意，笑：“是呢，我跟阿还在琢磨弹棋，等琢磨来了，跟娘一起玩。”

张先生的评断是有依据的，这小女学生近来的表现让他摸不着脑，每有惊人之举，等你仔细看时，她又一派天真，有时候还会慌给你看，真真能将人疯。比她那不靠谱的爹好一些，也是看得见。好在不拖后，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