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同情孩，容翰林还特别问了一句：“真不叫俊哥留在京里？你我这样人家，孩总要走科场路的，京里学问人多。托大说一句儿，我家里教导亦好。总好过离京千里的地方不是？”他是真心疼容家的孩，有这么个爹，说坏不坏，可也仅限于不嫖不赌了。女儿还好，听说这贺家后妻本份利落，这儿要是跟着个不靠谱的爹，那日后麻烦大了。容翰林很喜贺成章少年老成的样，见过两次面，很想逗这小。

已了尚书的王侍郎家却不曾再派人来，零零星星来的几个人，都是贺敬文得了张老先生指，往同乡会馆里跑的时候认识的几个人。天忒冷，一群书生经不住冻，温酒的小火炉都像要结冰了一样，众人只得吃一杯冷酒，匆匆告别。

可老天爷不赏脸呐！小风着，小雪下着，冷嗖嗖的！手都快拉不住缰绳了，还唱个鬼！贺敬文只得万分遗憾地下了，钻了儿的车里。

贺瑶芳怀里揣着手炉，被韩燕娘裹在张狼褥里，褥里还放了个汤婆，整个人烘烘的。韩燕娘还是觉得她无打采的，柔声哄她：“下雪了多好看呐，等到了前面驿站里，咱们赏雪呗。我小的时候，爹娘也带我赏雪来。到了后来，可再没赏雪的心情啦。”

贺敬文却以为儿是自己的责任，既授了官儿，又不好再多麻烦容家，儿须得老教导着才好，婉言谢绝了：“老母舍不得孙儿。”老安人也是舍不得七岁的孙孤人一在京里。那句话儿是怎么说的？梁园虽好，不是久居之啊。

罗五郎白受一回冻，也没捞着什么，只知容尚书他兄弟过来了一回，回去不免又被罗太太一通埋怨。灰土脸钻回房里，跟媳妇儿抱怨去了。

终于告别完了，贺敬文原本还想骑歌京城，享受一下罗老安人所言之为官的风光。在他心里，官当然是要上为君下为民的，等赴任了，就得将一切小心思收起，个旁人挑不病来的好官，这一路上么……还不兴他兴兴？

————————————————————————————————

韩燕娘给她也扯扯褥，嘱咐她拿好了手炉，不要叫火星燎了浪费了东西，才说：“烦心的事儿多啊。我幼年丧父，愁吃的都来不急，哪里还有心情别的？”这么一想，现在这日，烦是烦了些儿，这丈夫面是面了些，对她还说，还算是了苦海了的，“我现在过得，还真是不错了。总得知足啊……我也是读书人家

贺敬文也痛快地答应了。

贺家这一回行，大半细都带上了，依旧是一行十辆大车。罗老安人自乘一辆，韩燕娘带着女儿们乘一辆，贺成章就与张老先生一辆车。三个母并洪姨娘一辆车，捎带着绿萼。宋婆带着个小丫在老安人车上伺候着，其余仆妇一辆车。又有一辆车，给随行的男仆们歇脚。其余便都是装载的细了。

容翰林遗憾地：“那也还罢了。记着家兄与你说的话儿，到了地，先找个稳妥的师爷。”

一把年纪还要还祖宗欠下的债，索代哥哥跑这一回，反正就受这一回的堵，忍忍也就过去了。哪知贺敬文对他很是恭敬客气，惊得容翰林抬望天，以为天上飘的不是雪，是迷魂药。

贺丽芳奇：“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