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鼓不用重槌，何况贺瑶芳知的远比张老先生猜测得多？犹豫了一下，贺瑶芳轻声：“家父的考运，也只比先生多一步罢了。此后便……”

贺瑶芳一脸黑线：“我两辈加起来也没您年纪大，您就放心把我当晚辈。”

张老先生一挑眉：“小娘想的是？”

贺瑶芳赞同：“先生说的极是。然而关心则，既知了，便不能不担心，不能不早打算。”

贺瑶芳：“先生明白人，下这个样，不知先生有何教我？”

贺瑶芳默然。她没跟着贺大一块儿愤慨，反是来寻张老先生，便是想到了她爹。张老先生见她沉默了，续：“令尊……考运上，我连举人都不曾中，也不好评说他。只是，小娘要知，一个推官，能的事情可是不少的，更何况是曾过知府的人。外的事情，小娘经的见的或许少些，不要想得太容易了。那柳推官，心中有气，下腾不手来，不会故意生事，但若让他遇上了，是少不了推波助澜的。”

清清嗓，招招手：“来，看看我这画儿，画得怎么样？”

张老先生已经猜着贺家此后会不如意，估摸着贺敬文怕要早亡，这样的事情，他听的见的多了，此时安：“凡事，不信命不行，太信了，也不好。”

贺瑶芳：“先生也想到了？”

贺瑶芳踱了过去，踮起脚尖来一看，画的是个宽袍大袖扛锄的斗笠老儿，忍不住问：“先生这是要神隐了？”张老先生摇：“我既不曾显，又何谈隐来？倒是令尊，可想好退路了？”

贺瑶芳痛快地：“考不上就不考了，举人也不是不能官，趁早谋一官职，离了此地，休要落到柳推官的儿里是正经

张老先生写了半本，前有这么一个活的，终是忍不住发问：“那柳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张老先生有些不大自在，贺瑶芳着这么一张脸说着这样的话，还是有些违的。又咳嗽了一声，张老先生问：“这推官？”

贺瑶芳：“天下后母，有好有坏，贺家不幸，摊上了一个不好的。我那时候年纪小，还她是个好人，等到长辈亡故，她便换了颜，”顿了一顿，“如今这宅里的人，到得最后，就剩下我一个啦，要不是我逃得快……”

张老先生不笑了，很是疑心这后来的一遍清算与她有关，又不好再追问，转而问：“小娘有话要说？”

于是张老先生放心地：“小娘么，怕是不用我说的了。只是令尊……办法不是没有，就怕他不肯答应。”

不信他听不着门的喧闹。张老先生低一瞅，小女学生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张圆鼓鼓的像发面包一样的脸上居然显几分威严来，对这小女学生的“经历”又添了一分好奇。

柳推官的事儿，还是那位天动的手呢。贺瑶芳不自在地：“他坏事的时候，我还小，只知是免官罪，为了免罪起复，了许多银，他们家的不够使，又拿我家的填去。到得后来，又被清算了一回。”原本罢官免职也就罢了，后来她了，得了帝后的青，两位不免要问一问她的来历，也是合该柳家倒霉，皇帝的记太好，又想起他们来了，一锅端了。

张老先生：“小娘，呃，是小娘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