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贺敬文的书房往贺成章的院，要走不少路。张妈妈恐贺成章走得累了，上发汗，便要抱他。贺成章牢记着亡母教导“你妹们日后如何都要看你的了”、“你要快些长大懂事”，以自己将要读书，是个大孩了，便不肯要张妈妈抱。

胡妈妈自打多了两回嘴，就常被贺丽芳支使这等活计。看着像是信重，贺丽芳的心里，实是有些疏远的。两人一打了照面儿，都一个苦笑：平日里不觉得，可自打没了主母，这家里可真是够的。

【行啊！够机灵！】贺瑶芳原也是这么想的，只因老老脸的不好意思说来，现在是大“教唆”的，她便大大方方地：“行！阿一起来么～”

贺丽芳一也不犹豫地

贺瑶芳原就是想盯着大哥，注意他一举一动的，她如今看这个哥哥，倒不全像是个兄长，反而有些像看儿。都说外甥肖舅，她的儿跟贺成章眉宇间还真有那么四、五分相似，越看越像——看着格外的亲切，也格外的放不下。

才将小手一摇，话未，就听后面贺敬文极威严地斥：“叫他自己走！多大的人了，读书了还要人抱，成何统？哪里学来的臭病？以后都自己走！”

张妈妈原是笑迎贺成章的，闻言，笑容便僵在了脸上，心：不让抱便不让抱，何苦这般吓人？

贺丽芳也心，犹豫了一下，：“那你先把爹哄得开心了，再跟爹撒个，好声好气儿地说。”

一路将贺成章领回了小院儿里。

贺瑶芳：“谁要去他家？我要跟爹学……”说着，声音小了下去，一双手着衣角，仰脸问贺大，“不行么？”那小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贺瑶芳睛一亮，有门儿！她们家里，倒是不禁女孩读书识字的，学得好时，贺敬文还要夸奖。当即便说：“我也想读书！”

贺成章从贺敬文书房里来，早在门候着的母张妈妈便想要抱他走。贺家便是在贺成章的祖父还在世的时候，官也得不很大，制，无论如何也盖不了五间七架的大屋。然而乡下地方，不能建大屋，便多建院，远远看去也是大大的一片。足够主人家一人一个院还有富裕。

贺成章不好意思诉苦，默默地自己咽了，答：“爹说的，与容……尚书说好的，叫我下个月过去。这个月且教我识字温书。”

张妈妈脑转得快些，顺便对贺敬文：“老爷说得是。读书人家，与那等勋贵家的纨绔是不能一样的。”

贺敬文满意地：“就是这样。去罢。”

一主一仆，一一矮，都有些讪讪。

张妈妈不敢再抱，只牵着贺成章的手，小声嘱咐：“哥儿没走过这么远的路，还是牵着我的手，以后走惯了，便自个儿走。”

一脚踏院门儿，张妈妈就看到了胡妈妈——贺丽芳来了。

贺成章小小的心里更是尴尬，他原就不想叫抱的。现在被他爹一说，倒显得是他贵了。

贺丽芳恨声：“你要死！俊哥是往容大人家里去的，你女孩家家的，往人家家里跑，成何统？”

本想着自己过来的，没料到半上遇到了大，妹俩就一同过来了。贺丽芳见弟弟自己走了过来，也不惊讶，只上下打量着，问他：“爹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