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瑶芳见到亲爹，还要在第二日上。

下却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罗氏扶着额角，无力地：“你回来了便好，去梳洗一回，换了衣裳，见见客罢。”

最后还是罗氏押着他往容家走了一遭，此事才作罢。回来路上，罗氏不免又数落他一回：“你是去谢的，怎好不说话来？亏得他们以为你伤心，才话少了些……”

对这亲爹，她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他长得什么样儿，说话什么声调，统统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就是——但凡想要他现的时候，他就没了影儿，用得着他的时候，他总是不上用。一应难堪的事儿，能推给老娘老婆的，绝不会自己面，儿女能上也行。倒是对运筹帷幄颇有心得。

【这不成事的样，可如何是好？】罗氏乃是官宦人家，贺敬文的外祖士及第，罗氏自是见过官的人该有的样。贺敬文这般，显是不成的。

见到儿，也没个好脸，见了母亲，也没缓过颜来。

贺瑶芳心里叹了一气，光看这卖相，又有谁知这是个金玉其外的人呢？贺丽芳等是见了贺敬文先哭了几声，贺成章眶也红了，贺瑶芳跟着两下鼻，见兄只会哭着叫“爹”，说“娘没了。”小妹妹贺汀芳有样学样，哇哇哭了起来，旋即被洪氏姨娘抱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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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阿等小丫听说贺敬文来了，无不面喜，奔走相告，以为来了靠山。上了年纪的家仆，与贺瑶芳这样的妖怪，才晓得——这个一家之主，靠不住。是以当贺丽芳一脸惊喜的说：“这下可好了。”的时候，贺瑶芳的面上，却是一喜也没有的。

贺敬文见状，说一句：“娘也歇息罢，我去前看看。”便再无一言。他心里也没个成算，丧事的一应礼仪他都懂，除此之外的际应酬却并不是他的长项。见谁不见谁，他一概不愿去想，只掐算着日，想着下面要几日供奉、几日烧灵。

还是罗氏将贺敬文的书僮唤了过来，细问这一路经历，又命他向容家递帖求见。贺敬文听了宋婆来传，当时就犯了难：“今是丧家，前番事毕，何必再去打扰人家？”他总是不乐意这些应酬的事情。容家又是清贵之家，份也些。与他那些个好友并不相同。

是将他拉了回来。一路上，他的脸都是的。

贺瑶芳不得不仰起脸儿来，装成什么也不知，拿手背抹了一下睛，声气地说一句：“爹，我好想你呀。”哄得贺敬文脸也绷不住

好在她渐渐适应了下这境况，又会作个戏，也装想见的样儿来。闻说一时见不着，也勉了个失望的表情，引得何妈妈颇为担心，还安抚了她半天。

贺敬文只闷不吭声。

贺敬文生了一肚的气，与亲娘说话也着一郁气：“娘，儿回来了。儿无能，今科并不曾得中。家里的事情，让娘费心了。”

罗氏一看他这般，便愈发的疼了起来，还要装作无事，先对他嘘寒问一回。

终于，两辈，隔了小二十年，在祖母房里，贺瑶芳再次见到了自己的生父。贺敬文生了一副好，剑眉星目，形颀长。若能得中士，兴许皇帝一开心，就能将他个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