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婧不提这事也罢，一提这事，柳母直到现在还有怒火。当下她抹了抹泪，哑起声音骂：“混帐，你还好意思说起邓家九郎！你仗着有一小聪明，胜了他也就罢了，还敢大狂言，肆意羞辱那南邓氏的嫡，要不是你父亲察觉了那邓九郎的份，家业也不要了，一家连夜上了船，你……”

“是。”

柳母向后退两步，慢慢倒在塌上，哽咽：“婧儿，要真是你大兄回来了，可有多好？”

只是说到这里，柳母已经想起了当年自家这个女儿的顽劣，想到那一年因女儿冒犯了邓家九郎一事，而彻夜逃离老家，在路上遇到了丈夫的故顾公。顾公为一郡郡守，家教甚严，门风清正，而顾公有一次，人才长相都与柳婧相。

柳母瞪着红通通的睛气愤地看向柳婧。

在众债主走得一二净后，柳母嘶哑的声音传来，“文景，你跟母亲来。”

她透过泪，看着不知在脸上涂了什么，肤明显黑些，五官也有改变的女儿，又看向她那不知在里面垫了什么，把人增了一二寸，沾满泥土的靴。忍不住啕啕大哭起来，“我的儿啊，苦了你了……”

可他们就没有想到，几个大人在这里商量要把这一对小儿女定下婚约时，那一边，柳婧却对着倾慕于她，总

柳文景，不，柳婧迎上一夜之间，鬓角几乎全白的母亲，声音嘶哑地说：“母亲放心。三个月时间，女儿定能想到办法！”

柳母与柳文景一厢房，便把房门关了。然后，她腾地转看向柳文景。在她的目光下，柳文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柳母慢慢抬起来。

一直走柳府，他才吐一浊气，得意地想：柳家这小儿也不咋地，我说一千两金，他都没有放一个！

声音虽小，却是斩钉截铁。

她走到柳母面前，慢慢跪下后，双手扶着母亲的膝盖，仰看着短短二三天，便老了十岁不止的柳母，低低说：“母亲，你要相信婧儿。”见到母亲还哭个不停，柳婧温声低语：“母亲，你是不相信孩儿的本事么？你忘记了，十一岁那年，女儿与那邓家九郎对弈，连败他十局，后又与他拼诗文，也杀得他落……”

见到女儿这般温驯的样，柳母叹了一气，喃喃地说：“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反正你这一辈，也不会到帝都，不会见到邓家九郎，倒也不必在意。”

他目光明澈地盯着他，认真问：“阁下意下如何？”

柳婧见状，连忙羞愧地低下。

对上他的目光，那大汉心中不由想：他大人的，这些读过书的人，那眸还真是亮得让人胆虚。想到这里，那大汉又看了一柳文景后的二列青衣人，着嗓叫：“你小儿是个快的！行，三个月内，你拿一千两金了了此事，你柳府就还是我家赵君的座上宾，不然！”他重重哼了一声，衣袖一甩带着众浪走了去。他不得不走，柳家的男丁回来了，又脆地应下了债务，这个时候他再纠缠不清的话，那理放哪里都说不过去，要知，他们也就是在这河县充一充场的浪，连个游侠儿都不是。再说，看这柳文景的样怕是不简单。

柳婧白着脸看着柳母，咬牙定地说：“母亲，孩儿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