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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玉河(8)完(2/10)

女人说,就是你们正在看到的,会像我这样一直到死的,终生女隶。她似乎略为地放慢了速度,声音也转轻了。她平静但是清晰地说,你们都会死。你们的女人一辈都会挨打,一辈着镣铐,和很多很多的雪戎男人睡觉。

女人看着台下的人们。他们也在看她。不过她已经说完了在一次自由选择中需要说的话。女人想,也许还应该留一些时间让人提问,所以她继续安静地等待了片刻。后来果然有人问了。那个人在底下说,你都听到了这些……怎么还会派你到我们这里来?吉尕觉得他问了一个好问题。实际上那是一个吉尕事先准备过的问题。女人说,那天晚上他们喝醉了……他们可能过了很久才醒。他们不记得自己说过些什么。女人甚至了一妩媚的笑意,她的脸,和脸上的眉直到那时仍然有一好看。她说,你们都知男人喝醉是什么样的,对不对?

我在和雪戎的王睡觉的时候听到他对他的属下说,他会用欺骗的办法让安西的汉人献城。雪戎人在谈判的时候保证只要安西投降就不会杀人屠城,但是他那天说了,他只是在欺骗,他告诉他的落首领说,城以后他们可以随意抢劫,他要他们杀光所有男人,带走女人当隶。

当天晚上吉尕没有再回工役营,她被留在大帐旁边的领主卫士的住过夜,也许是有人特别关照的,一整个晚上男人们都在没完没了地她,她只是能在天亮以前的最后一个时辰里迷糊过一阵。女人后来被士兵们拖拽起来,走帐篷的时候天还有些暗淡,她的里边积攒盛放得太满了,一走路就淌,那些东西也在她的外边淌。当然总是会有,她的嘴里充满着男人的味,她真的已经很努力地吞咽了很多,不过总是还会有接蓄不能及时的那些,脸上和发上都有。她用手掌揩抹了睛,至少她要让自己能够分辨来那些朦朦胧胧的暗影里谁是男人而谁是一些木,结果她的手也变得又又粘。女人不知自己现在看起来是个什么样,她只能希望所有那些东西都能尽快地被风燥一些,不过接下去就有人用劲踢在她的光上,让她一栽到燥的沙土地里打了个

吉尕当时已经被推搡着走到了中心帐房的大门正面,两排用来展览敌人白骨的木中间,这一脚的意思就是告诉她原地待下别动。可是跟下去还是有人踢她,也有人对她喊叫,她现在知他们还要她再从原地爬起来而后跪在地下。当然她也知他们想要让她跪下待着的地方就在平常挂她父亲颅的那正前。有人往她前扔了几块烤过的冷羊,有人叫她吃,可是她伸手去抓的时候被人用刀背重重地砸了手腕,砸完以后还是要她吃,她再伸手又挨一下刀背。女人想,她现在一脸上淅沥着的都该是疼来的泪了,不过她也明白了人家的意思是不准用手。女人于是张伸开了指掌改用手撑地,那样她就可以趴伏下去单用牙齿啃咬她的羊。吉尕隶以后再也没有吃过,她觉得这些羊真好吃。女人在沙地里拱来拱去的,把鼻都压扁了,泪还在忍不住地着她也没,她就是拼着命的要从大骨上撕扯能够吞咽下去的小块来。

吉尕不知她这一天将要去的事会有个什么样的结果,或者她的雪戎主人也不知。实际上关于守城汉军已经同意城的说法在许多天前就开始传,甚至有隶女人悄悄地对吉尕说过,汉人城以后你准能见着那个谁谁了吧,我们这些人可不知还能不能怎么怎么样呢。吉尕想,她们过得太苦了,所以希望这事会有个尽,可是又怕没有,又怕自己没有可是别人能有,才会那么说的。吉尕也苦,她也希望这事会有个尽,虽然她要真能见着了那个谁,她要的恐怕是讨要一把自己吊到树上去。吉尕对于当时没能把自己死一直是耿耿于怀的,真的到了能够选择生和死的时候,她应该不会决定让自己继续活下去。当然了,归到底这都是些传言,安西的仗到底打成了什么样,可不是她们哪

更早显问题迹象的一方却是被围困的安西。当前守卫安西的军事力量以韩将军领导的外来汉军为主,但是世代居住城中的汉人家族的武装也起到了十分重要的协助作用。安西的汉人大族本来就是在雪戎统治时期发展壮大起来,他们与雪戎的关系既有对抗也有合作,并没有一定要守城池的烈意愿。雪戎人的盘剥一向严酷,如果能把他们赶走会是件很好的事,可是如果要拼上命肯定就不划算了。归到底大周的汉族军队对于他们也只是些外来统治者而已。而从韩将军的角度考虑当前形势,能够据有安西称霸一方当然是上选,即使退求其次,也要保证继续掌握住手中军队,至于他领的这支军在名义上是属于大周还是雪戎,其实倒并不是一个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只是他不能信任雪戎,他不能送上门去让人家搞一次坑杀降卒。可是他不愿意,会有人愿意,实际上面临着死伤大增,疫病行,粮匮乏,人心动的严酷局势,安西本地的家族领袖已经多次提建议要对雪戎讲和。而城中有人正与雪戎私下联络,意图里应外合的说法或许也不全是空来风。

在围困安西的战争显现了无尽延续的僵持前景的时候,无论城中的汉人还是围城的雪戎,确实都已经开始足够认真地考虑和平解决安西问题的可能办法。实际的情形是攻和守的两个方面都知自己已经没有多少继续持的余力了,双方都存在有可能激化的内矛盾,而

那一天雪戎青豹落的女领主让人把汉族隶吉尕领到了落的中心营帐,领主告诉吉尕说,她要让她下一天去安西城里劝说守军投降。虽然说是劝降,雪戎人当然没打算让吉尕去和对方商量军队的接换防,还有承诺和保证的细节问题,那天下午剩下的时间里吉尕跪在大帐中的尖棱木板上研好了墨,试过笔,照领主的授录毕一封写给城中守卫将军的信札。授之后又让她誊抄了另外两份文稿,这两份东西贴掉了左边的落款,内容都是谈论如何照约定的烟火信号开启城门,或者是收买内应给军队的伙下毒之类,猜测大概就是传闻中那些希望和平解决安西问题的人从城里传递来的消息了。吉尕觉得自己握住笔觉已经十分生涩,近一年里她用这双指掌过的全的事大概就是推拉铁炉风箱,还有攥握住男人们的那条宝贝东西,有张有驰地抚摸,而且她从打铁炉旁边被人叫来的时候还是合腕着铁铐的。不过即便如此,她看着那些仓促之下写来的字形结构和笔划,应该还不算坏到完全不能看的地步。她把这些写满了字的纸页夹两块面之间,外边捆上绳索,这件东西会在明天挂到她的脖上,由她送城里去递给将军惠览。吉尕最后笔划端正地书写了那块将会被钩挂在她自己的房下缘的公示招牌。

我们知的是我们以为自己知的事。我们所知的事情有些毫无疑问是真实的,而另有一些则不是。汉人姑娘吉尕被掳在雪戎军中经历过的苦难和折磨肯定是真的。每当吉尕在许多不同的营帐里度过同样的不眠之夜,她的确在那里遇见到了不计其数的许多雪戎男人,他们大多都是些年轻的兵士,吉尕也的确会被领去参加雪戎军民的聚会和饮宴,在那场合有些男人看起来更加年长,他们之中大概会有雪戎贵族甚至落领袖。毫无疑问的是,如果雪戎王和他的族领袖们心血来想要见识一回曾经的所谓汉家名媛是个什么样,他们要把她找去睡一个晚上或者睡十个晚上当然都不是问题,问题就只是这件事情真的没有发生过。吉尕从来没有见过雪戎人共同拥举的那个王,更没有听到他们一起谈论将来要如何解决安西的事。她对安西人民说谎了。归到底人民想要相信的事可以完全无关它的真和假。皇帝用的扁担当然是金的,我们的女主角当然是要被最大的坏睡的。人民见到了他们的喜闻乐见,他们就会信。吉尕那一天在安西城中机智勇敢地运用了她的说服力,她可能的确成功地使更多的人相信了投降雪戎所要遭遇到的恐怖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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