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将近一个月，再次醒来，已是叶香偶。

他双手掩面，泪如注般，汹涌地从指间奔而，叶香偶从未见过他这般，就像个小孩，哭得几乎不成样。

察觉到她的疑惑，裴喻寒垂下帘：“我的喊声引来了黎延，他以前是阿边的随侍，功夫了得，他暂且用功力护住你的心脉，带你回府，得知你事，若眉坦然待，你曾经对她有恩，照你的吩咐，私下买来这包砒-霜，可是她心里不放心，便在砒-霜里暗中动了手脚，以致毒减弱，使你这才侥幸挽回了一命。”

叶香偶记得很清楚，她的确有服下那一小包砒-霜，她本该已经死去才对。

裴喻寒一边说，一边着泪：“阿念，你虽活了过来，可是神智大，尤其看见我的时候，更是歇斯底里，不住想着法寻死……那时我终于明白了，你是真的无法原谅我，不愿再活下去了，我没有办法，去恳求曾大夫，曾大夫当年游历天下，在西域获得一奇蛊，一旦对方中下此蛊，输新的记忆，那个人便会忘记曾前一切，以新的份重新生活。”

他语气小心翼翼，好像唯恐她会拒绝一样，叶香偶的确燥，

却在一一微弱……”

裴喻寒满面悲怆，发颤的嗓音近乎支离破碎：“当你笑着喊我‘表哥’时，没有人能知，我心内究竟有多么的悲痛绝，我只能呆呆地看着你，却无能为力，平日我本不敢靠近你，我总是害怕，害怕你有一天会记起以前的事，然后又会寻死，永远的离开我……我想着不如就这样吧，让你以叶香偶的份留在我的边，我整顿府里所有家仆，带你回北城，你曾经说过，十五岁之前，是你最快活无忧的时候，所以，我就让你重新回到十五岁，远远的看着你、照顾你，将来，过上属于各自的生活，我想这对于你来说，也是你所希望的吧……我试着忘记你，努力让自己上别人，可惜却都徒劳无获……”

“对不起……阿念，真的对不起……是我一念之错，犯下再也无法挽回的错误……每当午夜梦回，我动辄会梦到这个孩，你不知，其实我有多希望咱们能有个孩，如果是男孩，会生得像我，如果是女孩，会跟你一样活泼好动，我会教他打算盘、教他笛、教他读书写字……可我没有想到，一切都被我亲手毁灭，是我亲手杀死了他……阿念，这辈我也不会原谅自己，在山谷得知真相后，我每天都活在罪责之中，日夜煎熬，有时候心里痛得受不了了，我只能夜买醉，渐渐胃病就越来越厉害……可是我控制不住……控制不住……”

他哭得几乎泣不成声，大颗泪珠濡前的衣襟，他两条手腕上还缠着白布纱，当时大火烧得那么凶猛，他仍不顾命地要冲救她，难免会被火苗烧伤，叶香偶睁睁地看着，却不知该说什么。

两年里，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叶香偶，一直不知他为何会待她这样冷漠，这样严厉，这样拘束她不准外，如今，她记起一切，也终于明白到他内心的煎熬与苦楚。

裴喻寒可能发觉在她面前哭成这样有些尴尬，神情略显狼狈地用袖揩揩通红的角，问：“你、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来？”